這時候上台的是勇金剛張豹。他和雙刀將馬龍回家祭祖,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妥當後,就出發前往京城。半路上碰到了艾虎的徒弟大漢史雲,然後他們一起到了開封府,也是被王朝派到這裡來的。快到公館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鬨海雲龍胡小紀慌慌張張地往外跑。馬龍和張豹趕緊把他攔住,互相行禮。張豹問道:“胡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胡小紀回答說:“喬彬出去好長時間了,一直沒回來,肯定是去打擂了,我想去擂台看看他有沒有上去打。他要是上去了,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張豹一聽,立刻說:“那我們一起去。”他們剛到擂台前,就看到喬彬被人家抓住手腕,然後被一腳踢了下去。勇金剛張豹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撒腿就往南邊的梯子跑去,想要從那裡上台。可是看梯子的人攔住了他,張豹一怒之下,直接抱住擂台柱子就往上爬。爬到上麵後,他一扳台柱,往上一翻身,把那彩綢牆子都給扯斷了,然後站起身來,大聲喊道:“藍臉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我二太爺的哥哥扔下台去,我跟你勢不兩立!”王興祖看他這模樣,心裡還有點喜歡,連忙說道:“朋友,你是來上台打擂的,可不能口出惡言。你得先到號棚去掛號,把你的姓名報上來,然後再較量也不遲。”張豹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的粗人,哪懂這些規矩,直接說:“你要問我的姓名,我就是二太爺。”話還沒說完,就揮拳打了過去。王興祖氣得眼睛都圓了,心想怎麼來的人一個比一個這樣不講規矩。兩人交手沒幾個回合,王興祖就像對付喬彬一樣,把勇金剛張豹也踢下了台。
擂台下麵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哄堂大笑起來,大家紛紛議論:“這是來露臉的還是來丟臉的啊,原來都是這樣的水平。”艾虎在旁邊可忍不住了,他的兩個盟兄都被打下了擂台,他就打算跳上台去。王興祖在台上喊道:“沒什麼本事的,就彆上來丟人現眼了。”這時候馬龍先跳上台去。王興祖一看,馬龍身高七尺,頭戴藍緞壯帽,身穿藍緞箭袖袍,裡麵是湖色襯衫,腳蹬薄底靴子,長著鵝蛋臉,眉毛細長,眼睛有神,鼻子挺直,嘴巴寬闊,身材修長,看起來精神飽滿。王興祖問道:“這位先生,你有沒有到號棚去掛號?”馬爺鎮定地說:“我不用去號棚掛號,要是三拳兩腳被你打死了,也沒人會為我哭喪。我也不用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就是來領教一下你的功夫。”說完,兩人互相抱拳,就動起手來。要說馬龍的本領,可比喬彬和張豹強多了。兩人在台上躥高縱低,手腳身法配合默契,一會兒遠攻長拳,一會兒近打短招。王興祖每一招都攻擊得很淩厲,馬龍則巧妙地防守躲避,一時間兩人打得難解難分,而且打鬥過程中幾乎沒有什麼聲響。台下的人都忍不住齊聲喝彩。他們在台上像走馬燈一樣轉來轉去,時間一長,馬龍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動作開始變慢。艾虎看到這情況,就想上台去幫忙,省得讓大哥吃苦頭。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馬爺就被王興祖一個掃堂腿絆倒在地,摔了個跟頭。馬龍羞得滿臉通紅。王興祖反倒笑著說:“這位兄台,承讓承讓。”這時候,遠處有人喊道:“王教師爺,我們員外有請這位壯士到看台上去聊聊。”小韓信張大連要陪著馬龍去看台,去見東方亮。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北麵有人大喊:“窮爺爺來了。”王興祖一聽,覺得很奇怪,台下眾人看到這個來打擂的人,也都哄堂大笑起來。這個打擂的人穿得實在是太破舊了。因為天氣熱,他頭上沒戴頭巾,連網子都沒有,就把頭發挽了個牛心發髻,身上穿著一件破藍綢汗衫,一條破青綢褲,腳下是一雙薄底快靴,靴腰上綁著帶子,靴底還破了半邊,臉上滿是灰塵。不過他長著細長的眉毛,眼睛黑白分明,嘴唇像朱砂一樣紅,耳垂很大。肩膀上背著一個破捎馬子,看起來窮困潦倒到了極點。雖然衣服破舊,但卻透著一股英雄氣概。馬龍趁著這個窮人上台的機會,自己跳下台去,鑽進人群裡,朝著正東方向走去,正好被蔣四爺攔住。
再說說這個窮人,他都窮成這樣了,本來哪有心思打擂啊。隻是因為他看到馬龍有幾個招式沒使好,心裡替馬龍著急,這才惹出了這些事。馬龍使了一個靠山的招式,王興祖一閃身躲開了,這個窮人在台下替馬龍著急,心裡不自覺地跟著比畫了一下動作,結果不小心肘到了身後的一個人,把那人撞了個跟頭。那人爬起來,捂著前胸“哎喲哎喲”地直哼哼,生氣地說:“朋友,你看都這個時候了,你也該去找點吃的了。你看我們這些人看完打擂,回家都有飯吃,你倒好,還得現去找。要是過了時間,誰會給你準備好現成的飯啊?”這位窮人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管我找不找吃的,跟你有什麼關係?”那人說:“我本來就有癆病,你衝著我心口給了我一肘,你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了?你看這麼多人在看熱鬨,誰像你這樣到處比畫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上台去和這位台官較量較量,真能把他踢個跟頭,就能拿到一百兩銀子,打他一拳也能有五十兩,換身衣服不好嗎,何必在這兒這樣呢。”窮人不耐煩地說:“你管不了我的事。”那人卻不依不饒地說:“我管不了,我就站你前麵去。”巧的是,窮人又看到馬爺打出一拳不太到位,自己又忍不住比畫了一下,結果“嘣”的一聲,又打到了那人的後背上,要不是周圍人多,那人肯定就摔倒了。那人回頭惡狠狠地說:“窮鬼,你窮瘋了吧!你要是真有本事,為什麼不上台去露兩手!”窮人被激得說:“我上去就上去!可惜我現在穿得這麼破破爛爛。”那人嘲諷道:“真有本領的人,不在乎穿什麼衣服,就怕你沒膽子上去。”窮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人偷偷地和十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大家一起把窮人往台上擠,齊聲喊道:“窮爺爺到了!”就這麼把窮人擠上了台。王興祖扭頭一看,心想這個窮人上台打擂,肯定是聽說有銀子才來的。於是連忙問道:“這位朋友,你也是來打擂的嗎?”窮人趕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台官爺在上,你看我都這副模樣了,哪有心思打擂啊。都是因為我在台下得罪了看打擂的人,他們把我擠上台來的。我既然上來了,也沒有回去的道理,隻能陪台官爺走上幾個回合,我也不敢奢望贏,隻求台官爺手下留情,走幾個回合我就下去。常言說‘破車彆礙好道’。”王興祖一聽,覺得這人說話還挺有禮貌,彆看他穿得破破爛爛,反倒抱拳笑著說:“朋友,你大概沒去號棚掛號吧?請問你貴姓大名,是哪裡人啊?”窮人說:“您就彆細問了,我是被朋友害的,才落到這個地步。一般會點武藝的人,肯定不會一開始就這麼窮。您就彆再問了。我要是不和您走上幾個回合,也會被那些小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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