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股子黑霧,可等黃紙點著了,眾人聞見的卻是一股子嗆人的燒燎皮毛的氣息。
趙見信抱著女兒,滿臉心疼,皺眉抽了抽鼻息道:“洛掌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剛才燒的到底是什麼,怎麼一股子惡臭?”
“這個一會再說,你還是先問問趙小姐,現在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或者,身體有什麼不適吧。”洛川轉身朝其他人示意道:“人多氣雜,對身體虛弱的人不利,大家到門外等吧。”
眾人點點頭,紛紛跟著去了門口。
等了一會,趙見信出來了,緊張道:“慕雲說她感覺惡心,還是想吐,另外就是後背上僵硬的厲害,還有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就像是皮膚裡有一層冰。”
“想吐是正常的,因為趙小姐這兩天喝進去了大量的油脂,現在我用香椿粉破了邪,身體重新恢複了自控,當然會吃不消,她這兩天肯定會不斷感覺惡心和腹瀉的。”
“喝進去大量的油?”趙見信轉頭看著劉嫂道:“是這樣嗎?”
劉嫂囁嚅道:“小姐這幾天,每天胃口都很好,做的菜,基本都會吃得很乾淨,所以…所以我沒太在意。”
“你乾什麼吃的!”金秘書厲聲道:“那毛血旺裡有多少的油?她一個小姑娘就算再餓,能把所有的菜都吃掉,連油水都不剩?讓你們照顧小姐的起居,就是這麼照顧的?平日裡的月錢和獎金有過虧欠嗎?”
倒是趙見信,擺了擺手,歎口氣道:“事已至此,說她有什麼用?況且,這件事也怪不得劉嫂,我這個當父親的都能疏忽,還能埋怨誰?對了,洛掌櫃,那後背上的疼和涼又是怎麼回事?總不會是和我一樣吧?她可沒有刺青啊。”
洛川並沒著急解釋,而是轉身朝那女仆客氣地吩咐道:“劉嫂,您幫忙,去給趙小姐檢查一下後背。”
劉嫂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趙見信,待得到了趙見信的點頭之後,才敢進去。
主無令,仆不從,事已出,責在主。
由此看來,趙見信這個人雖然江湖傳聞早年間雷厲風行,凶狠霸道,但在這家中一畝三分地,倒也頗有慈父仁主之名。
眾人惴惴不安地等了好一會,劉嫂憂心忡忡地出來了。
不等她開口,洛川便道:“趙小姐的後背上,正脊當中,是不是有一條線?”
“對對對!”劉嫂趕緊道:“先生,正如洛先生所說,不知道為什麼,小姐的脊背上,有一條青色的線,從大椎一直到尾骨,我用濕巾溫熱了給擦了擦,根本擦不下去。”
趙見信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扯了扯領帶,有些懊悔地嘀咕道:“我這每天忙忙活活,圖的什麼啊,連老娘、老婆和閨女都照顧不好。”
“趙總,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令愛已經沒什麼事了!”洛川安慰道:“這兩天讓趙小姐暫且不要出門,吃一些清淡的飯菜叫好。但有一樣,菜裡還要加入我讓加的東西。如果感覺惡心,那就儘管嘔吐,香椿乃是大陽之物,入腹即可驅汙避煞,身體裡的臟東西,總是要排出來的。至於那道青線,每天用艾草葉擦拭,三天後即好。”
趙見信認真地聽完,趕緊朝金秘書和劉嫂道:“都聽見洛掌櫃的吩咐了嗎?這幾天,咱們都務必要上心。慕雲她母親不在身邊,我這個做父親的,要是照顧不好她,那就該千刀萬剮。”
劉嫂得了命令,去陪著趙小姐了,這邊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趙見信一邊躬身伸手請洛川去正堂,一邊急切地詢問,自家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還會牽扯到自己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孩子身上。
“人間之事,喜怒哀樂,得失成敗,按照道家的說法,都和兩個字有關,那就是命運。命者,天注定也,不好改變,運者,風物變也,隨緣而變。再簡單一點來說,命是因果輪回,運是陰陽相濟。趙府的事,其實就出在了陰陽失衡上。我進這莊園的時候,還感覺天清氣爽,中風和徐,可一進你這院子,卻陡然巨變,陰寒森森,你看我這毛孔,現在還棵棵汗毛倒豎著,您母親、夫人和女兒,正是被陰氣所傷。”
趙見信皺了皺眉,問道:“那為什麼我卻沒事?”
洛川一笑道:“您忘了,您是純陽體質,到現在,還得靠著玉握這樣的陰寒東西中和陽氣呢,所以你當然不怕。可三位女士就不一樣了,女性本就屬陰,再加上你們家的那件東西,極為詭秘陰邪,這才會居宅不安。”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夫人畫堂裡的那幅畫,那幅少女牧羊的唐卡。”
董大明趕緊在一旁附和道:“對對對,就是那幅畫,邪氣得很,我一進去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趙總,我看你得趕緊把那畫處理了。”
“我的畫怎麼了?是誰要處理我的畫啊!”
明堂外突然傳來了一個不悅的聲音,然後雕花木門砰的一聲被從外麵被重重的推了開。一個身材瘦削,臉色陰沉,穿著華服,滿身珠光寶氣的老婦人從容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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