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尋風總算是臉上看見了一點笑意。
“這是阿魏,但不是阿魏果。阿魏本就稀罕,一千副古棺之中,能有一顆阿魏就算不錯了,隻有生長年限超過六十年的阿魏,才可能開花。開第三次花之後,才能坐果。果子成熟之後,阿魏就腐爛了。果子在棺中,靜默十年以上,才會重新生成阿魏。所以,阿魏果才是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
“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那個人得了寶貝,卻還有些失落,說若是再等三四年就能開花了。師父,那這東西為什麼會跑到我這來?我該怎麼處置?”
“因為你的陰性氣場更強。阿魏看著像蘑菇,實際上它是一種陰靈,是有生命的。在墓中,它依附於陰氣重的古屍、僵屍、鬼祟,那出了墓,也更喜歡陰氣重的人。這東西既不是你偷的,也不是他們送的,是這阿魏自己跑來的。”
“我……我怎麼陰氣就重了,我可是大小夥子啊!”洛川趕緊辯解道:“我身體好著呢,你看,這喉結,這腔調,這體魄……”
“行了,說你陰氣重,又沒說你陽痿,你急著辯解什麼啊!”於尋風白眼道:“你說的那個陽,是指你的肉體本身,我說的陰氣重,是你的魂魄氣場,不是一碼事。至於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來吧。不過,此物對你確實有用,無病大補,有病去疾。”
“我?那還是算了……我先收著吧,等下次碰見了他們叔侄就還給他們,要不,人家真以為咱是賊了!”
洛川此時想到了令狐楚最為關心的事,便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師父,您還記得上次我和你提的六域山莊嗎?”
“當然!”
“昨天在墓中碰見的那對叔侄,他們是要去六域山莊的,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這一顆古棺阿魏,就是作為禮物的。另外,我們……我們還在路上遇見了另一夥人,令狐楚懷疑他們是自己的仇家,這些人竟然也提到了六域山莊,好像還密謀著要爭奪什麼‘地算譜’。我實在好奇,這個六域山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都在蠢蠢欲動啊!”於尋風皺了皺眉,示意令狐楚上跟前,低聲道:“孩子,這好幾天了,我還沒來得及問過你,當初追殺你們的,到底是誰?”
“於老先生,我父親被殺的時候,沒來得及和我們交代任何事情。至於我母親,並不太了解我父親的人際關係,她隻告訴我,殺我父親的有兩個主要人物。有一個沒看清楚麵孔,但另一個,是個隨身擺弄木偶的人……”
“是他?”於尋風拍案而起,咬牙切齒道:“這個叛徒。”
“您認識這群人?”令狐楚情緒有些激動!
“小川,令狐,你們兩個聽著,半個月以後,我們也一同前往六域山莊。這幾天,你們哪裡都不要去。是該告訴你們一些過去的恩怨了……”於尋風轉身朝丁詩書正色道:“告訴咱們的人,做好準備,少爺要出山了。”
於尋風說得洛川熱血沸騰,可老頭拍拍屁股走了之後,他才醒悟過來,說了半天還是等於什麼也沒說啊。
令狐楚也有些無語。
“洛兄,你這師父可真是滴水不漏。他入錯行了,以他這水平,就該去寫小說,廢話文學扯一堆,整的慷慨激昂,實際一句有用的沒有。”
“沒辦法,千年的狐狸萬年的妖,六十歲的老頭最風騷。我師父向來都是這樣,除非他想告訴你,否則一句話你都套不出來。行了,折騰一夜了,你去裡麵睡覺吧。”
令狐楚在裡麵休息,洛川就躺在外麵的藤椅上養神。
當鋪的生意雖然不靠客流,但要是成天不開門,總也會影響生意。
可能是心有餘悸吧,閉上眼睛沒一會,就迷迷糊糊進入了夢境。
睡夢裡,又回到了昨晚上的那個墓中。
還是被那轆轤首從後麵纏住的生死片刻,還是強烈的窒息感伴隨著心臟的隱痛。不過,這一次,他在掙紮中,竟然扯過來了一縷紅紗。
在驚懼和詫異中,他緩緩轉過頭,沒看見那個布滿膿瘤的粉色脖子,看見的卻是一個蒙著紅色頭紗的女人。
夢境在這裡出現了混雜,似乎又回到了這些年自始至終都纏繞著他的那個夢裡。
洛川無數次地想靠近這個口中念著鬼訣的女人,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你……想看我的臉?”女人的聲音恍若晨曦裡的霧,飄忽不定,卻又那麼撩人。
怎麼不想?
洛川心中暗暗道,這麼多年,無數次因為你而驚醒,我當然想看看你到底是誰。
一咬牙,心一狠,哪怕紅紗裡麵,是青麵獠牙,是凶神惡煞,自己也一定要看。
唰!
紅紗飛落,眼看著一張模糊的麵孔就要真切起來,結果忽然有人敲了敲櫃台,洛川定了定神,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張皺皺巴巴的男人臉。
你大爺的,又差了一點點。
“羅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吧,還記得老朽嗎?”
洛川喘了口粗氣,從夢中徹底醒了過來,一看這穿著唐裝、留著白胡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瞬間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位白先生,鄭華強身邊的陰陽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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