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血腥的鎮壓過後,百姓們總算是徹底安定了下來。秦一瞅準時機,趕忙上前一步,高聲喊道:
“各位鄉親們,大家稍安勿躁啊!吳王殿下心懷慈悲,已經吩咐大軍正在為爾等煮吃食呢,大家都有份,隻要乖乖聽話,都能吃上飽飯!”
聽到這話,災民們先是一愣,隨後眼中漸漸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過了一會兒,在將士們手持兵戈的威懾下,這些剛剛還瘋狂無比的百姓們就像換了一群人似的,一個個乖乖地排好了隊,雖然隊伍有些參差不齊,但每個人的眼中都透著對食物的急切渴望。
終於,熱氣騰騰的吃食被一碗碗、一盆盆地端了出來。
百姓們接過吃食,那雙手都在微微顫抖著,有的甚至顧不得燙嘴,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一時間,隻聽見周圍一片“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和滿足的歎息聲。
他們臉上原本的瘋狂和絕望漸漸被滿足所取代,那凹陷的臉頰在大口吞咽食物的過程中似乎也變得圓潤了一些,眼中滿是對這來之不易的一頓飽飯的感激之情。
此刻,這些曾經瘋狂的百姓們,在食物的慰藉下,終於暫時忘卻了之前的苦難與瘋狂,沉浸在了這難得的飽腹的滿足之中。
哪還記著那些剛剛被砍了腦袋的同鄉,不熟,熟不了一點。
就在災民瘋狂進食之際,秦一按照朱樉的命令,大聲宣告後續,災民們先是一愣,繼而眼中湧起無儘的感激之情。
他們紛紛匍匐在地,朝著那遠在應天的皇宮方向,涕淚橫流地高呼:
“皇帝陛下萬歲!太子殿下萬歲!”
那聲聲高呼,似要衝破這災荒的陰霾,直上雲霄。
可奇怪的是,儘管秦一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數遭,卻並未見有一人肯站出來檢舉那些平日裡或作威作福的官員大族。
秦一微微皺眉,卻也未露急躁之色,一頓飯而已,又豈會讓他們這麼快信任?
不多時,大軍再度啟程,馬蹄聲噠噠,揚起一路塵土。
而吳王朱樉率軍前來賑災的消息,仿若一陣春風,迅速拂過山東地界的每一寸土地,不多時便傳遍了這一方天地。
有人歡喜,有人憂。
···
在山東地界,吳王朱樉率軍前來賑災的消息,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迅速地傳開了。
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大族官員們,一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就炸開了鍋。
尤其是那些官員們,個個嚇得臉色煞白,惶恐不安到了極點,畢竟吳王的凶名在外,尤其是對這些當官的而已。
隻見那還飲酒作樂的縣令劉大人,平日裡在這一方水土上耀武揚威慣了,可如今卻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一路小跑著就奔向了當地最有勢力的大族——王家。
剛到王家府邸門口,連通報都等不及了,就徑直往裡闖,邊闖邊喊:
“王老爺,王老爺啊,這下可如何是好哇,吳王朱樉要來賑災啦,您也知道他那凶名在外呀,我這心裡直打鼓,怕得要命,就怕一個不小心,被砍了九族哇,您可得救救我呀!”
那王家的管家見劉大人這般狼狽模樣,嘴角微微一撇,心裡暗自不屑,但還是不緊不慢地引著他往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隻見王家老爺趙世雄正悠閒地坐在那太師椅上,左手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右手端著一杯茶,不慌不忙地抿著。
見這劉縣令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他這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說道:
“喲,劉大人,這是怎麼啦?瞧你這驚慌失措的樣子,成何體統啊!不就是吳王要來賑災嘛,有啥好怕的?”
劉大人一聽,趕忙湊上前去,帶著哭腔說道:
“王老爺,您是有所不知啊,這吳王朱樉可不是個善茬兒呀,他向來行事狠辣,我等平日裡那些個手段,要是被他知曉了,哪還有活路哇。您人脈廣、見識多,可一定要幫我想個法子呀,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沒啦!”
王世雄聽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冷哼:
“哼!我當是什麼大事兒呢,就把你嚇成這樣。吳王朱樉又如何?他就算再凶,難道還能在這山東地界翻了天不成?”
旁邊為此事而來的其他幾個大族的族長們,也紛紛附和起來。
李家老爺李富貴捋了捋自己那稀疏的胡須,滿臉傲氣地說道:
“就是就是,我看這吳王也就是徒有虛名罷了,能有多厲害?咱們在這山東地界紮根多年,難不成還怕他一個外來的王爺?”
“咱這地界,可是有孔聖他老人家罩著,他吳王敢亂來得罪天下所有儒士?!”
孫家老爺孫耀祖也跟著起哄:“沒錯,再者咱們這些大族平日裡為這地方也沒少做貢獻,他吳王來了又能怎樣?還能為些賤民把咱們都給收拾了?”
王世雄站起身來,在廳中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說道:
“不過嘛,這吳王既然來了,咱們也不能不做點兒什麼。”
“雖說咱不怕他,可也彆讓他抓住什麼把柄,抹黑了孔府聲譽。依我看呐,咱們即刻把糧價降下來,每家再去設立幾個賑災棚,好歹也做做樣子,讓那些賤民和吳王看看,咱們也是心係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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