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內,氣氛略顯凝重。
朱元璋和馬皇後坐在龍榻上,臉色都透著幾分嚴肅不忍憤怒等等,而朱樉則一臉懇切地跪在地上,言辭急切地說道:
“父皇母後,如今天花這等惡疾肆意蔓延開來,那勢頭實在是凶猛得很!!”
“朝廷在這個時候,必須得有一個能站出來主持大局的人啊,否則百姓們心裡會怎麼想啊?他們定會覺得朝廷拋棄了他們,時間一長,人心惶惶,恐怕就要生出變故了,這對咱們大明那可是大大的不利!”
朱樉頓了頓,微微皺著眉頭,又接著說道:“可如今朝中的情況您二位也清楚啊,自從廢除丞相之後,那些朝中官員們,要麼就是威望差了些,要麼就是能力有所欠缺,根本就找不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能擔此大任之人呐!”
“兒臣思來想去,唯有兒臣最為合適了。兒臣身為吳王,又是諸王之首,這個時候,兒臣理所應當站出來主持大局,這也是為了維護咱們朱家的利益呀。而且呀,兒臣聽聞那牛痘之法或許能對付天花,兒臣願意去試一試呢!”
“父皇母後,還請您們就成全兒臣這一回吧!”
說罷,朱樉一臉決然,又重重地叩首下去,那額頭觸地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清晰。
叩完首後,他便不再抬頭,其實啊,他是不敢抬頭去看父皇母後的表情,心裡頭也是緊張得很呢。
怕不同意?不,怕看到馬皇後心疼自己的神情,他太了解自己娘了,她時常絕對虧欠自己,如今這般,哎~
朱元璋坐在那兒,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兒子,眼神裡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欣慰,有擔憂,還有諸多難以言說的東西。
馬皇後呢,也是沉默不言,嘴唇微微抿著,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
其實,在場的三人心裡皆是明白,朱樉此刻說的這些話句句在理,這皇家眾人也好,滿朝文武也罷,確實是唯有朱樉最為合適去擔起這個擔子了。
哪怕朱樉這會兒不主動請命前去處理天花之事,等明日早朝的時候,消息一旦傳開了,那些個文臣們肯定也會紛紛上奏,逼著身為吳王的朱樉前去處理天花一事。
就這樣,殿內安靜得可怕,就連殿外那呼呼作響的風聲,此刻聽來也顯得格外嘈雜刺耳,仿佛是在給這凝重的氣氛添上幾分不安的色彩。
過了好久好久呀,朱樉一直跪著,那膝蓋都漸漸麻木了,可他還是一動也不敢動,就那麼靜靜地跪著。
終於,朱元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嘶啞著嗓音緩緩開口道:
“準!一切咱允許你便宜行事!”
說完這話,他稍微頓了頓,眼裡滿是不舍,又繼續說道:
“老二,咱一家人好久都沒一塊好好吃頓飯了,你娘還時常念叨著你呢。”
“等你回來,咱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朱樉聽到朱元璋這話,心裡那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他先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老朱和馬皇後。
隻見馬皇後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幾乎就要滴落下來了。
朱樉一看這情形,心裡一陣發酸,可他還是狠了狠心,咬咬牙,撇過頭去,對著老朱故作輕鬆地說道:
“老頭子,您就放心吧!之前有人欺負您兒媳那仇我還沒報呢,我可舍不得就這麼出事,我肯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說完,朱樉便踉蹌著起身,準備離去了。他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娘,嘿嘿,我想吃你燒的飯了。”
馬皇後聽到這話,那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可她還是努力裝作輕鬆的樣子說道:“你這臭小子,娘前幾日叫了你好幾次了,你都不願意來呢!行,娘應下了,保準你回來就能吃到。”
朱樉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看到馬皇後那滿是淚水的臉,自己就再也沒了勇氣去麵對那凶險的天花了,隻是笑著大聲回應道:
“那就說好了哈娘,我可得吃三碗飯呢,您可得多準備點兒呀!”
“行~什麼時候把你這小崽子餓著了?!”
朱樉又接著說道:“嗯,娘,我去去就回!等我啊!”
說罷,他便快速大步離去了,隻給老朱和馬皇後留下了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
就在朱樉的身影消失在那刹那,馬皇後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悲傷了,嗚咽聲從她的嘴裡傳了出來,那臉上滿是悲戚之色呀。
在馬皇後看來,此番這事兒,不管老二處理得好還是不好,恐怕最後都逃不過眾臣安插的罪責,這也就罷了。
可這天花染上那幾乎就是必死無疑啊,她真的很害怕,自己還能不能等到兒子平平安安地回家呢?
朱樉離去了許久許久,坤寧宮內依舊是一片沉默,誰也沒有說話,天下最尊貴的二人,此刻都還沉浸在那離彆的悲傷和對未知的擔憂之中。
就在這時,朱標急匆匆地來到了坤寧宮,一進殿,就看到自己爹娘一副複雜又難過的神情,他心裡很是納悶,也顧不上先詢問爹娘為何這般模樣了,便著急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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