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來的突然,防不慎防。
春桃眼疾手快伸手去擋,正巧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隻聽見“哢”的一聲碎響,落了地才發現是個翠色玉鐲。
這要是落到姑娘臉上哪還有好?
春桃捂著被砸痛的手背急道:“做什麼,差點砸到我家姑娘。”
“砸的就是你家姑娘。”
說話的夫人正是兵部侍郎正妻曹淑稔,她身著素白長錦,發髻稍顯淩亂,麵色慘白透著哀慟絕望的神色。
本來身形不穩倚著女婢,見春桃梗著脖子不見愧色,頓時還要拔了發間歪斜的簪子撲上前來。
薑府的家仆趕緊出手攔下。
薑父原本還覺得有些理虧,眼看著曹氏竟然還未問話就喊打喊殺,頓時也有了幾分火氣,衝著兵部侍郎沈衝說道:“沈大人!令郎之死我也很痛惜,可這與薑府何乾,還興師動眾地帶了這麼多人來。”
“無關!”沈衝頭還頂著烏紗,身穿青袍孔雀補服,麵色鐵青,咬牙質問道:“你們敢對著朗兒說無關嗎?”
謝宴辭就是因薑家幼女而傷了沈朗,奈何晉安帝對傷人一事輕拿輕放。
這次鬨出人命,可憐他長子慘死。若還不索性鬨大一些,他還能討回來公道嗎?
要他說,薑府幼女就是個禍害!
旁邊置著木席,白布作被衾,從頭裹到腳。
曹淑稔抱著新刻牌位哭得肝腸寸斷,薑府頓時成了盛京城最為熱鬨之地。
麵對圍觀百姓的指指點點,薑父麵色鐵青,看向薑稚:“冤孽,還不快跪下!”
薑稚沒有反駁,依言下跪。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理應如此。隻是若再重新來過一回,沈朗還是會死在她的手上。
薑父本來還心存僥幸,見薑稚竟真的悶不做聲的就跪了下去,隻覺得胸口一窒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薑元寧趕緊上前撫了撫他的胸口:“父親彆氣,正所謂人言可畏。如今之計隻有先把二妹妹交給沈大人,讓沈府的人離開。再想法子救出妹妹。”
“救?這個冤孽殺了人還怎麼救?!”薑父本來怒極攻心,看到薑稚一副任人處置心如死灰的模樣,又覺得不忍。
沈朗他是知道的。
偷雞摸狗,好色頑劣,做下不少惡事。薑稚被他擄去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可她錯就錯在殺了人。
若當時忍了過去,最多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不至於鬨成現在這樣。
薑父長歎一聲,看向沈衝:“沈大人想如何。”
沒等沈衝說話,曹氏恨聲說道:“可憐我兒死的早,還未娶妻生子。就讓薑姑娘嫁給我兒,與朗兒一同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