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黎抿了抿唇,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我們回去吧。”
“你要是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的話,下次遇到的時候也可以見見,不過應該是看錯了。”沈寧苒輕輕拍了拍蔣黎的肩膀。
“嗯。”蔣黎點頭。
沈寧苒對宮硯書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
“好,”宮硯書微微點頭,“你們路上開車小心,還有......表姐打算怎麼處置晚音?”
提起這件事,沈寧苒的視線抬起,對上宮硯書的眸子。
宮硯書那雙眸子漆黑深不見底,根本無法看出他在想什麼。
沉默了幾秒。
宮硯書作為這件事被她懷疑的對象,她又重新審視了他一遍,多了幾分忌憚,“怎麼?你也想勸我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了嗎?”
“晚音在這件事情上確實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大伯現在還躺在icu,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這對晚音來說應該已經算是最大的懲罰了,她今天也很後悔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也知道錯了,所以請表姐能不能對她網開一麵,不要再追究了。”
沈寧苒看著他的眼睛,他也不躲不避,直視她。
在說出這些話時,他那雙眼睛異常的真誠,真誠到沈寧苒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覺得自己對他的懷疑是誤會他了,都讓她有了愧疚感。
可有了這種感覺後,沈寧苒隻覺得害怕。
一個在人前能表現得無比真誠,像一個十足的大好人,背後卻能不動聲色地暗算死你,這是多可怕的一個人。
沈寧苒的眉挑了挑,“我也因為她的算計差點死了,若這麼輕而易舉地因為她可憐就放過她,那我就太對不起我自己和我的丈夫了。”
宮硯書歎了口氣,點點頭,似能明白沈寧苒說的一般。
“我就是可憐晚音,她也是年輕不懂事,所以做錯了事情,還有大伯,大伯現在情況這樣危急,像大伯這種情況的話,在icu裡萬一再出一點小意外,估計人就沒了吧。”
沈寧苒眸光冷了幾分。
宮硯書明顯話裡有話。
她剛剛表示自己不會輕易地放過宮晚音,他立刻就道宮遠易現在這個情況在icu裡出一點小意外,人就沒了。
剛剛又說宮晚音現在很脆弱,再出點事情人就垮了。
這是在提醒她呢,提醒她可以對宮遠易動手,現在使一點小手段人就沒了。
宮遠易沒了,宮晚音就徹底垮了。
沈寧苒看著這個人突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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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宮晚音真的是被他慫恿來雇殺手暗殺她,那她隻能說這個人真的是心思深沉,不臟自己的手,也不用他做什麼,就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她和宮晚音。
若現在站在他麵前說話的人是宮晚音,宮晚音恐怕又相信了他的話。
真的去對宮遠易動點小手腳,讓宮遠易一命嗚呼。
然後她們兩個又開始互相拚命地暗算,不死不休。
沈寧苒裝作聽明白了,並且很感興趣的樣子湊近宮硯書,“你的意思是可以使一點小手段讓宮遠易去死,然後宮晚音就會痛不欲生對嗎?”
沈寧苒點點頭,“覺得你這真的是一個好辦法。”
“表姐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剛剛就是在感歎大伯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擔心大伯。”
沈寧苒挑眉,“那是我理解錯了嗎,不過你看到的話確實提醒到我。”
宮硯書突然正色了幾分,“表姐可千萬不要犯糊塗啊,剛剛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你剛剛的話提醒到我了。”
“不是表姐......”
沈寧苒抬了下手,“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了,多謝你的提醒。”
“我絕對沒有想要提醒表姐什麼的意思,表姐千萬不要理解錯了。”宮硯書說話滴水不漏,絲毫不讓自己扯上關係。
沈寧苒輕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先走了。”
正好周臣這時也把車子開了過來,幾人上車,蔣黎帶著煜宸赫赫坐後麵那輛。
看著幾人離開,宮硯書拿起手機給宮硯清打了電話。
宮硯清隔好長一段時間才接通電話。
宮硯清,“又怎麼了?”
“我問你,剛剛來接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之前撿的那個男人?”
宮硯清那邊沉默了幾秒,“你怎麼又問?”
“你隻需要說是不是。”
“是,怎麼了?我讓他來接我,你有意見嗎?”
“知道了,下次有機會帶我見見他。”
“你要見他?”
“能把我妹妹勾的幾個月不回家的男人,我自然是要見的。”說完,宮硯書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上,沈寧苒和薄瑾禦道:“你聽出他剛剛那話的意思了嗎?”
“不怪宮晚音會被他慫恿。”薄瑾禦聲音有些沉,“他那些話確實滴水不漏。”
沈寧苒點頭,往後麵靠了靠,“我之前覺得宮晚音是個不好對付的,沒想到更不好對付的在這。”
宮晚音屬於明壞,她雖然每天表姐表姐的這樣子好像跟她很親昵的樣子,可實際上那雙眼睛裡什麼東西都藏不住。
可宮硯書卻隱藏的很深,若不是他們這隻有三家人,懷疑的目標很小,她恐怕都很難懷疑到的他身上。
“打算如何?”
事情太多,沈寧苒還沒想好。
“我們多派些人暗中保護著宮遠易吧,我怕萬一誰真的動個手腳,他死了,得怨到我身上。”
沈寧苒自然不會去做那種害人的事情,宮遠易再怎麼說也救過她,就算他沒有救過她,沈寧苒也不會這麼做。
“嗯。”
“你的傷口還疼嗎?”沈寧苒心疼的視線落在薄瑾禦肩膀上。
當時薄瑾禦中槍那一幕,真把沈寧苒嚇得不輕,沈寧苒這顆心現在都還懸在嗓子眼。
“不疼。”薄瑾禦揉揉沈寧苒的頭,“你沒事就好。”
沈寧苒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濕潤,輕輕靠進薄瑾禦的懷裡,“怎麼可能不疼,你少哄我了。”
薄瑾禦輕笑了一聲,“你回去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你還笑得出來。”沈寧苒歎氣。
薄瑾禦並不多在乎自己那點傷,看著懷裡的人,他也心有餘悸,不過還好她沒事。
回到家,蔣黎有些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想在車上看到的那個男人。
蔣黎今晚又失眠了,深夜她從夢中驚醒,她夢到宴遲不要她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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