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歡快吃完飯的時候,院子大門忽然被推開了,透過窗戶外麵那層防蚊蟲的藍色紗窗,就看到從外麵走進一個軍綠褲子白襯衫,肩上斜背著著綠色布書包的小胖子,年齡大概在十一二歲左右。
“叔叔阿姨好。”小胖子跑進來先向唐振國夫婦問好。
“嗯嗯。”王慧琴點點頭,“誌堅啊,吃了麼?”
“嗯,吃了。”小胖子點點頭,又吸溜了一下鼻子,接著對一邊的唐歡道,“唐歡,你還在吃呢?快點,今天周一升國旗,得早去啊。”
“哦,就好,就好。”三兩口喝光牛奶,又把半口窩頭吃掉,抹了把嘴,這才順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書包,“媽,爸爸,我上學了。”
唐振國笑了笑沒說話,王慧琴則一邊吃飯一邊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上學路上,唐歡一邊觀看周圍的景色,一邊心裡不斷的感懷:是啊,這就是我小時候生活玩鬨的地方,這就是我童年揮灑過的地方!
剛走出廣播局大院門口的時候,唐歡忽然發現一棵很高大的棗子樹,樹頂已經結滿了棗子,但是矮小的地方卻光禿禿的,應該是棗子都被人打下來了。
“是啊,就是這棵棗樹!”看到這棵大樹,唐歡忽然停了下來,仰頭看起了這棵樹:心中再次思潮翻湧,“這就是那棵樹齡超過五十多年,兩人都懷抱不過來的老樹,小時候自己經常在樹下玩耍,棗子也吃了不少。可惜沒過多久,自己跟著父親調動到北海市,就再也看不到這棵樹了。等後來自己偶爾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這棵樹早沒有了,原因是廣播局當時要把圍牆改建成門頭房往外出租,嫌這棵樹擋著礙事,就把栽在大門口旁邊這棵長了幾十年的老樹鋸掉了,然後在為牆這邊建設了一棟棟的門頭房往外租——真是可惜啊。”
“喂,唐歡,你怎麼停下了?”發覺唐歡站在棗樹下發愣,當先那個小胖子不滿了,“快走啊,走去學校要近半個小時呢,咱們今天得早去,今天升國旗,早讀時間短,要不早去的話,作業可咋辦?彆忘了,咱昨天光玩了,可都一個字沒寫啊……唉,要是我也跟我哥一樣有自行車就好了。”
“噢噢。”唐歡隨口答應了一下,接著隨手一指那棵大樹,“這棵棗樹……”
“怎麼了?”小胖子看了看大樹,接著對唐歡道,“你想吃棗子?低的都打下來了,昨天咱還打過呢,你忘了?至於頂上的,那太高了,吃不到的,就算打下來,也不好吃了。要吃的話,去陸療那邊摘好了,那邊的棗子又低又甜,比這好吃多了。我說,彆說棗子了,快走吧咱們。”
“是,是。”唐歡點點頭,接著又跟那個小胖子走了起來。不過走了沒有一會兒,他又歪過頭重新看著那個小胖子,遲疑了一下後終於道,“你……張誌堅?”
“嗯?乾嘛?”小胖子張誌堅回過頭來,“叫我乾嘛?”
“哦,沒什麼。”唐歡笑了笑,“隻是確認一下而已。”
“確認一下?”張誌堅摸了摸腦袋,“確認什麼?”
“沒什麼,”唐歡搖搖頭,當先跑了出去,“快走,彆遲到了!”
“有病……唉,等等我!”張誌堅在後麵吆喝了一下,接著也跑了起來,“你跑慢點,你知道我跑不過你的!”
……
等大家跑到北城實驗小學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不過唐歡卻感覺說不出的暢快。
“呼呼,你,你……”終於趕了過來,張誌堅一邊彎腰大喘氣,一邊指著唐歡,“唐歡,有,有必要這麼拚命麼?累死我了,跑,跑慢點,咱們也不會遲到的,呼呼……你犯,犯哪門子神經啊?”
“嗬嗬,沒什麼。”唐歡也喘了口氣,接著雙臂張開,來了個傑克在泰坦尼克號船頭的經典動作,“我隻是突然想跑,特彆想跑而已。”
“特彆想跑?,我看腦子有病你!”聽到唐歡這麼說,張誌堅給了他一個白眼。
又大喘了幾次氣,感覺氣喘的勻和了,張誌堅這才慢條斯理的直起腰,又從褲兜裡掏出一條紅領巾,開始在脖子上係。
“紅領巾?”看到那個東西,唐歡又開始張大了嘴巴。
“啊,你又怎麼了?”看到唐歡看自己,張誌堅也跟著看了看自己,發覺沒什麼不妥之後,這才不滿道,“我說唐歡,從剛才開始你就奇奇怪怪的,動不動一驚一乍的,你乾嘛啊你?不是黃鼠狼子上身吧?對了,你紅領巾呢,快係上,要不門口的紀律監察員會扣分啊。”
“啊?”唐歡一聽,連忙掏褲袋,結果卻發現根本沒有紅領巾。
“這個,我忘帶了。”唐歡兩手一攤道。
“俺的天老爺啊。”張誌堅隨口說了一句鄉音,接著一拍腦門,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這才繼續用普通話道,“唐歡,今天星期一升國旗,查的比平時都嚴的,被抓住可不好受啊,得寫檢查啊。你再找找,是不是放書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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