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四年,十月五日,傍晚六點。
東拜爾王都。
廢墟。
在恍惚之中找回意識。
道恩艱難的睜開眼睛。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幾乎再次昏厥,他艱難的轉過身,這才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幾乎完全被塌陷的巨大石柱壓成粉碎。
雙腿完全失去知覺,能夠感受到的隻有從下方小腹處開始所傳遞而來的陣陣刺痛。
“啊!啊啊啊!”
慘烈到極點的叫聲從他的口中傳出,然而並沒有換取到任何他預想之中的回應。
如此嚴重的傷勢足以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大出血而死,治愈魔法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毫無用處。
然而他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在這裡承受著無儘的苦痛。
淒厲的慘叫逐漸被他壓製,伴隨著理智的回歸,道恩很快便搞清楚了他活著的理由。
尊主的烙印。
雖然這個角度完全看不見烙印如今的狀況,但道恩能夠感覺到有些東西正在從烙印之中緩慢的滲出。
這感覺絕對談不上好,甚至可以說讓他的感受變得更加痛苦。
但它的確在某種程度上維持了自己的生命,這點無可辯駁。
深吸了幾口氣,直到自己如今這05的身軀開始接受這疼痛之後,道恩才慌張的望向四處。
赤紅的液體滲入廢墟的每一處,以至於道恩根本無法判斷那到底是血雨還是屍首的鮮血。
“加德妮婭小姐!”
“科爾托恩大人?!”
“莎莉?加文?伯爾特?康威?”
幾乎把所有人的名字都拚了命的喊了個遍。
然而他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道恩忍受著這種不安的恐懼,開始努力的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故事短暫到甚至不用回憶就能想起。
在那個叫做乾渴,曾經以德拉基米爾的嗜血者身份的神明出現的刹那。
凡人的戰場幾乎是在瞬間就被顛覆。
當祂的名字被凡人所得知的刹那,整個世界都開始在道恩的麵前土崩瓦解。
那是來自神明的重壓,來自名諱的浩然偉力。
在墜落的那一刻,仿佛世界都成為了血色的汪洋。
所有有形的物體似乎都融入了血雨,都成為了他們的敵人。
好似暴風,好似狂怒的波濤,刹那間就將身在船上的所有人都顛覆。
接下來就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昏迷。
道恩的嘴唇微微顫抖。
他抬起頭,望著前方。
通過石料他基本上可以判斷,他正是被他們所在的那橋梁的石材壓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