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院內,葉眠正在紫藤花架下的躺椅上小憩。微風輕輕吹過,幾片花瓣飄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酥癢的感覺,引得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小姐,快醒醒。”素素有些急切的聲音在葉眠耳邊響起。
葉眠緩緩睜開雙眼,清冷的眸中還帶著些許迷蒙。
“出什麼事了?”葉眠嗓音微啞的問。
“吳媽媽來請小姐去芳蘭院。”素素伸手拂掉葉眠額上的花瓣,攙扶著葉眠起了身。接著湊近葉眠耳朵小聲道:“吳媽媽臉色不好,許是出了什麼事情。”
葉眠聽罷,不禁清醒了幾分。扶著素素的手,跟在吳媽媽身後向芳蘭院而去。
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剛進侯府那日,也是這般跟著吳媽媽去芳蘭院,隻是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情。
剛走進芳蘭院,幾人就被房內傳出的爭吵聲驚的怔在原地。
“這事絕不可能是眠兒傳出去的!你不要無理取鬨!”
“是不是她,也要問過才知。侯爺怎麼就那麼肯定。”
“眠兒品行端正,柔順知禮。就像她娘一樣……”
“好啊!葉庭,原來你心中還念著那個死去的外室,這侯府我不待了!”
門簾掀起,沈氏麵色慘白的衝了出來,見到葉眠,咬牙切齒的瞪了她一眼,疾步向外走去。
葉霜剛好帶著丫鬟進到芳華院,一見到自己母親怒氣衝衝的模樣,急忙上前拉住。
“母親,恁這是怎麼了?”
沈氏見到自己女兒瞬間紅了眼眶,語帶哽咽道:“你父親心中容不下我,母親要回伯府去。”
葉霜聽罷母親的話,緊握住母親的手出聲安慰著,一抬頭,望見站在一旁的葉眠,隨即又滿目憤恨道:“是不是又是你惹的我父親母親吵架?從你來我們侯府,我們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我要把你趕出去!”
話音一落,葉霜就衝了上來,素素眼疾手快的伸展雙臂,擋在葉眠麵前。
葉眠雖也驚了一下,但還是立刻鎮定下來,望著瘋狂想要撕扯她的葉霜凝聲道:“我可以自己離開侯府,不勞煩姐姐動手。”
可葉霜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依舊伸手咬牙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樣。
“霜兒!住手!”葉庭從房內走了出來,見到眼前的一片亂象,不由得大聲喝止。
葉霜紅著眼,轉頭氣鼓鼓的望向自己的父親。
“父親,我要你把這個下賤的外室女兒趕出去!”葉霜伸手指著葉眠,嬌美的臉上此刻滿是狠戾。
葉庭眸光一沉,深吸口氣肅聲道:“當初接眠兒回侯府,是你和你母親都同意了的,這才接進來幾天?又要鬨著將人送走?堂堂侯府連一個小女子都容不下?你將侯府的臉麵置於何地?”
“我不管什麼侯府臉麵!我就要她走!”葉霜狀若癲狂,歇斯底裡的大喊。
“啪!”的一聲脆響,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
“霜兒!”沈氏驚呼一聲,慌忙跑上前,心疼的將葉霜摟進懷裡。
葉霜一手捂著臉,神情呆楞,仿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嗡鳴的耳朵內隱隱約約傳進父親的痛斥聲。
“身為侯府嫡女,卻毫無嫡女氣度,既不容姐妹,也不顧侯府臉麵,侯府金堆玉砌白養了你十多年!”
葉庭臉色黑沉的可怕,渾身散發出的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沈氏想質問葉庭為何要打她的寶貝女兒,可一對上葉庭的目光,她竟然沒來由的發怵,張了張嘴唇卻沒問出一個字。
葉庭目光嚴肅的一一掃過眾人,揮手令小廝搬來一張太師椅,一甩袍子,緩緩落座。
葉眠輕輕推開擋在她身前的素素,深吸口氣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父親,女兒鬥膽一問,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會鬨到如此地步?若真是因為眠兒,那眠兒願自請離開侯府。”
葉庭神色稍稍緩和的望向葉眠,聽罷葉眠的話,麵容又轉瞬沉了下來。
“今日之事還沒有查清楚,在徹底查清之前,誰都不能離開這個院子。”
葉眠心頭一驚,沒想到父親竟會如此嚴厲,難道今日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嗎?
畢竟曾是帶領過千軍萬馬的將軍,在葉庭的一番威懾下,此時院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葉庭揮手招來管事,“近幾日進出侯府的人,可都有詳細記錄?”
管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點頭哈腰道:“回侯爺,都記著呢。”
“拿來給我看看。”
管事立馬小跑著出了院子,片刻後手中捧著本冊子,跑了回來。
“侯爺請過目。”
葉庭接過後緩緩的翻看起來,不知看見了什麼,眼睛微微眯起。
“永昌伯府的二小姐,前日一大早來過侯府。”
“回侯爺,沒錯!她是來找大小姐的。”
翻看完冊子,發現府裡的進出都很正常,唯有關於永昌伯府的進出,有些可疑。前日卯時剛過就上門了,也沒有提前遞拜帖,這麼一大早的,究竟有何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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