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昭坐在妝鏡前,鏡中的女子美目盼兮,麵容精致膚如凝脂,肌膚猶如羊脂白玉般溫潤光滑,身著大紅嫁衣襯得整個人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麵上並未有太多的神色變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下人為她梳妝。
她與周遭滿臉喜悅的宮人和布滿喜慶的紅色宮殿顯得格格不入,產生了一種極強的割裂感來。
不多時,宮殿外傳來一聲宮人的稟報聲。
“皇後娘娘駕到!”
宮殿外傳來一陣嘈雜。
再抬頭時,隻見穿著鳳袍的皇後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看似慈祥的笑容。
“參見皇後娘娘!”
趙虞昭低垂著眸子,起身行禮。
皇後見狀,伸出一隻手將她扶起來,目光上下打量起麵前的趙虞昭來。
片刻後,笑道:
“我們虞昭果真是個美人胚子,這麼一打扮下來,真是傾城之色啊!”
“金國的大汗真是有福了。”
說罷,她抿了一口下人遞過來的茶,隻覺得今日這苦澀的茶格外合她的口味。
見趙虞昭並未接話,她也並不惱。
而是將手中的茶放在桌上,走到了趙虞昭身後,看著銅鏡之中的趙虞昭平淡的神色,嘴角露出一抹笑來。
這可是她向皇帝特意為趙虞昭求來的恩典,她該是感恩戴德才是,還好她的靈兒雖然在牢中受了些苦,但總好過遠道去金國和親受儘磋磨的好些。
前些年去和親的安寧公主,那般性子軟的人都沒撐過兩年,更彆說是趙虞昭這般性子的人了。
她都與皇帝商量好了,等趙虞昭去和親後,就以想念公主為由,將靈兒從天牢裡接出來。
她接過嬤嬤為趙虞昭梳妝的梳子,抬手輕輕為她梳妝。
“大喜的日子,合該開心些才是。”
“你作為大夏的公主,享天下之供養,自然得擔起天下的責任。”
“和親是你的職責,也是你最好的歸宿,這是享受公主殊榮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能與金國和親你應當覺得自驕傲才是,你身後是數萬萬大夏子民,你去和親讓他們免於戰火,大夏的百姓都會銘記你。”
皇後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話裡話外都是對趙虞昭的警告。
讓她不要忘了自己身上肩負的是大夏百姓的安居樂業和皇家的利益,於情於理她都無法拒絕,這就是她作為公主的使命。
趙虞昭從始至終的神色都是淡淡的,隻有袖中蜷縮緊握的手指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悲涼。
她的心中湧上一絲不甘和恍惚,但她卻無法反抗分毫,忠義孝德四座大山,險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至於為何是她,因為她是大夏最不受寵的公主。
雖如野草一般頑強的長大了,但身後卻無母家依靠,她隻能任人擺布,何其可悲?
她被一張大網牢牢困住,看似身份尊貴卻無一絲自由可言,心中的那團火焰漸漸熄滅。
被攥得發白的手指驟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神色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