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昭儀撫著鬢邊的累絲碧璽步搖,轉頭看向低頭品茗的瑞貴妃。“貴妃娘娘,您說……這勾引皇上白日宣淫是不是德行有失?”
瑞貴妃不語,戴著金護甲的手閒閒端著白玉茶杯。
雖然鄧昭儀是她的人,但她自持身份,祝才人不過一個丫頭片子,哪值得鄧昭儀這樣失了身份冷嘲暗諷、嘰嘰喳喳的。
鄧昭儀見瑞貴妃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不搭理她,心中也是來氣。
真把自己當大婆了!
要不是她隻生了個公主就傷了身子,瑞貴妃地位高又有二皇子,她哪裡願意投靠瑞貴妃這種喜歡裝的!
她柳眉一皺,瞥了眼身後的白美人。
白美人是鄧昭儀陪嫁丫鬟出身,是個極為膽小的。熬了多年成了美人,還天天跟在鄧昭儀屁股後麵,請安也隻乖乖站在鄧昭儀身後。
白美人被瞪了一眼,膽怯地顫了顫,諾諾出聲附和:“娘娘說的是,嬪妾也沒有想到皇上會……”
“行了,皇上做什麼是咱們做妃嬪的該議論的嗎?”瑞貴妃這才開口,威嚴的說教聲傳到景仁宮每一個嬪妃的耳中。
瑞貴妃放下手中茶盞,又語重心長地看向祝皎玉:“祝才人,你年紀小,本宮本來也不願說你。可你萬不該仗著顏色這般……做派,後宮妃嬪若都像你一樣,影響了風氣如何是好?”
祝皎玉抬眸。哦?又來蕩婦羞辱了?
祝皎玉一副麵色羞紅的樣子,仿佛大家閨秀受不了這般羞辱,連忙開口解釋:
“貴妃娘娘教訓的是。嬪妾一直沒被翻牌子知道自己不受皇上喜歡,不敢肖想皇恩。昨個、昨個隻是去拜見賢妃娘娘……”
瑞貴妃一頓。
原來是因為賢妃。
看來這祝才人不足為慮,卻是背後的賢妃懷著龍胎還不安生,想推庶妹固寵發展勢力?
瑞貴妃冷冷看向賢妃,聲音寒涼:“賢妃妹妹真是大方。自個都見不了皇上幾次,還巴巴地想著自己妹妹。這心思分點在肚子裡龍胎上吧。”
被提到的賢妃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龍胎?瑞貴妃有子有地位的,哪裡知道她為了龍胎要付出些什麼。還在這裡嘲笑她恩寵少?高高在上的模樣真是令人作嘔。
她淡淡一笑,聲音還是溫柔:“瑞貴妃,您說得對。皇上做什麼哪裡是我們這些嬪妃能議論的。
昨個本宮隻是召妹妹去陪伴,哪知皇上也正好來看本宮。許是妹妹年輕顏色好,皇上見了就記掛上了。”
這些話可戳了令婕妤肺管子,她聽不得祝皎玉顏色好,得皇上記掛。皇上怎麼可能會喜歡彆人!
令婕妤噗嗤一笑,嬉笑著開口:“哎呀,不過一晚上。從前皇上日日去本宮那也沒見姐姐們這樣呀。
不說本宮,和才人不是比祝才人更得寵嗎?新人裡麵,就和才人得了三四日恩寵還有了封號呢!”
被提到的唐念音連忙回答:“令婕妤,新入宮妃嬪都會被翻牌子……”
“哦?那我們這些老人就隻能乖乖為你們新人讓路嘍。”令婕妤也聽不得新老兩個字。
“嬪妾沒有這個意思!令婕妤莫要歪曲嬪妾意思!”
“和才人真有幾分工部尚書大人的耿直呢,意思是我們都心思不正委屈你們新人了是吧!”
眼見令婕妤與和才人就要越吵越激烈,皇後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黛珂出來了。
“各位娘娘,皇後娘娘晨起吃了藥,身子乏累又躺下了,如今還睡著呢。您各位請回吧。”
皇後這身子越來越不行了,瑞貴妃眸中一暗。“那臣妾們就告退了。”
黛珂離去後,瑞貴妃掃視眾妃嬪,語帶嚴聲:“都散了吧。吵吵鬨鬨像什麼話。不管是誰,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都要安分守己,好好侍奉、開枝散葉。”
眾人各自散去。
令婕妤也坐上了婕妤位份有的轎輦離開景仁宮。
令婕妤隻感覺今天的天越發熱極了,讓人心煩,和宮裡的女人們一樣煩。
這皇後娘娘真是的,無寵無子無權的空殼子,真把自己當皇上妻子了?把她們晾在景仁宮這麼久還說沒醒,怎麼不早點病死!
瑞貴妃也是,就會擺威風!什麼舊人也要安分守己,意思是說她不守規矩是吧!還說開枝散葉,她有二皇子怎麼會見得了彆人生孩子!
和才人靠著家裡功勞得個封號就沒高沒低,祝才人更是仗著張狐媚子臉勾引……
令婕妤正想著,就看見了同一個方向的祝皎玉正在驕陽下走著。
那張香嬌玉嫩的臉在陽光下一點也不狼狽,反而光澤瑩瑩、粉麵霞光。看得令婕妤心裡酸得直冒泡。
她居高臨下地坐在轎輦上一瞥,嬌笑著開口:“祝才人侍奉皇上辛苦,怎麼在這走著呀?
哎呀本宮忘了,祝才人沒有資格坐轎攆呢。那你可要當心些,彆曬花了你如花似玉的臉!”
“娘娘說的是。皇上也說嬪妾皮膚嬌嫩,要多注意呢。”祝皎玉柔聲回複,臉上也像想起了些什麼一樣帶上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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