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疑惑地撓了撓頭,她聲音遲疑:“美人,折枝不是奉鄧昭儀之命陷害您嗎?”
祝皎玉仔細複盤著今日發生的事。
“折枝是奉鄧昭儀之命。但她背後,也還有人。”
祝皎玉如玉般的手腕撐著臉,感受著熱氣騰騰的水溫。
“折枝是在被安排進洗月軒後,才和鄧昭儀有了聯係。”
不急,解決了鄧昭儀,她有的是耐心和背後之人好好玩玩。瑞貴妃手下之人還真是多,然而千年的狐狸也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祝皎玉告誡香芸,也是提醒自己:
“皇上有意給我進位,這唾手可得的位份當然要爭取。如今我是新人之中第一個美人位,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咱們更應該保持警惕,切莫如溫水煮青蛙,被眼前繁花似錦迷了雙眼。
這危機呀,還在後麵呢。”
祝皎玉身子滑進水中,微微閉上了眼。
後麵幾日,為了安撫祝皎玉,皇上那邊的賞賜接連不斷。綢緞料子、金玉擺件、各式首飾……引得宮中眾人豔羨不已。
皇後跟著送了禮,其他妃嬪也跟上。賢妃送了尊白玉送子觀音,淑妃送了八寶葫蘆瓶,瑞貴妃晚了些許,也送上了珍貴的和田玉佩。四妃中就德妃未曾送禮。
“美人,都已經登記造冊了。”
“另一份記錄做了沒有?”祝皎玉近來迷上了染蔻甲,無論現代還是大越,“美”都算她的工作、她的工具,折騰折騰也當找找樂子了。
香芸點點頭。“回美人,都做好了。您是怕……”
“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像蘇選侍,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居然有能耐送了支帶有麝香的簪子……你說她哪來的麝香這種名貴香料,可見本事大得很。”
祝皎玉翹著染成殷紅色的蔻甲欣賞。香芸也看去,梅上雪枝頭,顯得美人皮膚越發白了。
祝皎玉接著說:“蘇梨清,之前在群芳宮和秀淑郡主一屋……看來渾水摸魚的人還挺多,大家都怕洗月軒過得太安穩呢。”
鄧昭儀在冷宮之中的日子卻是真的沒法安穩,也不知是誰下的手,她不出幾日便被折磨瘋了。
大公主倒是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並未落下病根。想來當初鄧昭儀下毒也是極為注意份量的,並不想讓自己的依仗倒台。
大公主醒來後,乖乖地呆坐了很久,才慢慢地問‘母妃呢’。
昭明帝換了她身邊所有服侍的人。專門安排的新教養姑姑並未隱瞞,也沒全盤托出,隻說鄧庶人犯了大錯以後見不著了。
大公主聽見之後沒哭,也沒鬨著要母妃,隻是重新躺回了床上。不用再被罵再被……
白美人也挑了個日子,來了洗月軒。
“多謝宜美人相助。要不然、要不然妹妹不知道還要被她折磨到什麼時候。”白美人說著就跪了下去,“妹妹願以宜美人馬首是瞻。”
祝皎玉扶她起身:“往日暗沉不可追,來日光明燦爛。切莫輕賤了自己才是。”
她拍了拍白美人的手。
白美人抬頭,看著祝皎玉的眼睛。
“宜美人的意思……嬪妾明白了。此前種種,嬪妾會遺忘的。”
兩人相視一笑。
祝皎玉也知道她聽懂了。
白美人此前遭遇令人惋惜,人也是個隱忍聰慧、懂得偽裝的。
但她無意與誰結盟。
交往可以,隨意結盟隻會被拖累。深宮之中哪有這麼多真朋友?對誰也不能全然信任、全身心付出。
不如各自為營,幫得上的時候能互相搭把手,就是這宮中最好的“朋友”了。
大公主中毒事件落幕。皇上又開始翻牌子,眾人都以為皇上會寵幸如今新人中炙手可熱的宜美人,哪知他竟翻了蘇選侍的牌子。
入宮以來還未侍寢的蘇梨清,也從選侍變成了禦女。
有人望著洗月軒說風涼話,祝皎玉卻是悠哉悠哉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要麼是有人進言,要麼是昭明帝這個斤斤計較的又開始彆扭了。
昭明帝天天想著平衡這個平衡那個的,那日被她一激給了美人位份,也該扶持幾個新人起來了。
除了和才人這種父親得用家世好的,蘇禦女這種家世卑微,看著謹小慎微不喜歡搞事的,他也是樂意抬舉的。
入了後宮就要想得開,祝皎玉對此無喜無悲。
作為如今新人中的第一人,低調幾日也不失為好主意。就當做休養嘛,要不然天天嫖皇上也是很費力的……
這日景仁宮,難得看著有些平和。
少了鄧昭儀那個尖酸刻薄挑事的,錢寶林被掌嘴後也學乖了些,令婕妤禁足未出……好家夥,祝皎玉一回想,她入宮以來還真得罪了不少人。
無法和平相處就無法吧,誰讓她就是來這宮中往上爬的呢。
隻有無位無寵無子,才能全然不被計較。但凡沾了一個,是不可能真正在後宮中有和平相處的。
“想來蘇禦女也是個後起之秀呀,一起入宮的人,該多向你宜美人姐姐學學,也能早日成為美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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