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婕妤自從被禁足罰跪,心裡彆提有多憋屈了,日日在怡陽殿以淚洗麵。
皇上曾經是那麼寵愛她,他們是那麼相愛,皇上居然因為一個小小才人罰她!聽到祝皎玉被封為美人的消息,她更是繡帕都扯壞了好幾條。
今日剛一解禁,令婕妤就按耐不住拎了食盒想去紫宸殿,和皇上訴說訴說這些日子的委屈。
結果一出怡陽殿,正巧碰上了坐著轎輦從紫宸殿方向回來的祝皎玉,她心裡隻感覺晦氣!
“這轎輦?”令婕妤忍不住開口,“你這一大清早去紫宸殿乾嘛!還坐了紫宸殿的轎輦!”
祝皎玉也是覺得晦氣,怎麼正好到了怡陽殿門口,碰到這腦子拎不清的令婕妤。
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她坐在轎輦上高高在上看著令婕妤了。雖說是狐假虎威,感覺也挺好的。
還是要努力往上爬啊。
“請婕妤安。”祝皎玉嘴上倒是恭恭敬敬地問好,“您說笑了,轎輦總不能是嬪妾偷的吧?嬪妾自然是去紫宸殿侍寢,才坐了紫宸殿轎輦回宮。”
令婕妤一聽,再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什麼?侍寢?你昨夜和皇上……”
祝皎玉臉色微紅,害羞地偏過頭:“您這問題問得羞死嬪妾了,敬事房的彤冊都沒記錄得這麼詳細。”
她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酸痛的腰。
祝皎玉這副飽受雨露的樣子刺痛了令婕妤的眼,她難以置信地絞著手帕。
“皇上怎麼會喜歡你!彆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從前是養在莊子上,一個粗鄙丫頭隻會以色侍人,皇上是不會喜歡你的!”
唉,這令婕妤還真是個戀愛腦啊。祝皎玉心中歎息,換了個舒服些的坐姿。
皇上本就是後宮女人公用的,寵幸自己的嬪妃是一件很令人震驚的事嗎?
給皇上感情可以,這樣才能入戲更深甚至騙過自己。愛上皇上,隻有死路一條。
眼見著令婕妤要往死路上走,祝皎玉隻能祝她好運。
“娘娘說的是,嬪妾粗鄙自然是不如各位娘娘的。可皇上寵幸誰喜歡誰不是嬪妾能議論的。嬪妾告退。”祝皎玉不再管身後的令婕妤是何臉色。
到洗月軒不過辰時,祝皎玉倒頭睡去。
昨個這一晚上夜班,上得她精疲力儘,昭明帝如今越發不加節製了。
“美人、美人。”沒睡多久,祝皎玉就被香芸喚醒。
她睡眼惺忪,素手撐著頭,靠在攢金絲柔娟繡枕上。
香芸知道自家美人皇上不在時有幾分起床氣。“美人,賢妃娘娘那邊喚您過去呢。”
祝皎玉睜開眼,眼底恢複一片清明。
賢妃姐姐這就坐不住了?也是,照理說她也侍寢多次,吃了神藥的話也該一舉得男了。
可惜這神藥暗藏玄機,她沒福氣消受。一舉得男的功效無從驗證,裡麵卻有一味毒株——馬錢子,服用多次會致人頭痛煩躁、心律不齊,慢慢因循環衰竭而亡。
賢妃一心希望她儘快侍寢、誕下皇子,神藥有毒應該不是她的手筆。
那這與侯夫人同鄉的張太醫,問題就大了。背後是權勢滔天的瑞貴妃或是其他顯山不露水的娘娘?
“美人若是不想見賢妃娘娘,不如奴婢”
祝皎玉按下心中思緒。多想無用,這背後之人城府頗深、根基穩固,如今她還不是對手。"不用,本美人哪會不想見親姐姐。"
還是先把催生的賢妃應付過去。
祝皎玉起身略作洗漱,故意裝扮清淡了些,畫上病顏妝,一副西施捧心、弱柳扶風的樣子。
翊坤宮
"娘娘,今個艾熏完了,這香爐?"
“拿遠些,這味道越發讓人不舒服了。”賢妃靠在楠木雕花鑲瑪瑙貴妃榻上,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最近又見了一次血,艾草不知道熏了多少,保胎藥也吃了不勝凡數。
她這胎,至多還有三月了。
必須要在她落胎之前讓祝皎玉懷上!才有機會借著皇上對她落胎的心疼和惋惜,把祝皎玉肚中皇子歸給她。
至於祝皎玉,莊子上養大的膚淺玩意,有的是辦法去母留子。
“給大姐姐請安。”祝皎玉進了翊坤宮,親切地向賢妃問候。
賢妃柳眉微皺。“你該叫本宮賢妃的。”
按下心中不耐,她努力換上和善的微笑。“罷了,這翊坤宮就你我姐妹二人,不必多禮。姐姐隻不過是怕你在外麵惹了禍端。就像那日永和宮……”
祝皎玉仿佛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本就帶著病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那日鄧昭儀胡亂攀扯妹妹,可把皎玉嚇壞了。”
賢妃見她戰戰兢兢,心中不耐,發問道:"你可知她為何要害你?"
“難道不是因為服侍過鄧昭儀的折枝,碰巧在皎玉宮中嗎?”
祝皎玉一臉無辜的表情,看得賢妃越發惱怒。
那日永和宮見祝皎玉有幾分機靈,如今看來不過是誤打誤撞,運氣好罷了。得了那麼多雨露也是個不開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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