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奚曦皺了皺眉,她也不知為何這麼早就出現毒蟲了。
隻見那蟲的頭部還殘留著些許細沙,尖銳而扁平,兩隻閃爍著幽綠光芒的小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恐懼一般,讓人一眼望去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惡心。
剛出沙的毒蟲似乎並不像清晨看到的那般動作迅猛,但那對鋒利的口器如同兩把微小的利刃,依舊閃爍著寒光,似乎隨時準備插入獵物的體內,吸取鮮活的生命力。
奚曦屏住呼吸,單手探向身後,一把握住了掛在腰間的鐮刀把手。
她悄悄向前移動,思忖著釋放激光光刃的時機。然而,正當她準備出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呼嘯而過,搶先一步衝了上去。
隻見小白鴨如離弦之箭一般,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衝了出去。
它張開嘴巴,毫不猶豫地往沙堆裡一啄,一口吞下了那隻令人生畏的毒蟲。
“嘎——”破鑼般的叫聲隨之響起,小白鴨吧唧著嘴,一搖一擺地往回走來。
愣在原地的奚曦看了看呆頭呆腦的鴨子,又看了看剛才的沙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手忙腳亂地一把拎起小白鴨,焦急萬分地左右查看了起來。
“沒事吧?!”事發突然,奚曦有些不知所措。哪有這麼虎的娃,看都不看是啥蟲子,就直接衝上去吞了?這麼饑不擇食?
要知道,公屏上可都說這毒蟲的背脊上藏著劇毒啊!吃了萬一中毒了咋辦?
“嘎?”被拎在空中的小白鴨歪著小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儘是迷茫,似乎對主人如此緊張的反應感到十分不解。
它眨巴眨巴眼睛,那模樣看著略有些過於“智慧”了,讓奚曦又氣又好笑。
奚曦靜靜地觀察了好一會兒,隻見那隻白鴨依然氣定神閒、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時不時還發出“嘎嘎嘎”的沙啞叫聲,心中緊繃的弦,這才勉強放鬆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輕歎了一口氣,暗自思忖一番後,最終下定決心將這隻鴨子抱上車去。
就她剛剛將小白鴨抱起時,卻不曾料到這小家夥突然間猛地扇動起翅膀來。它那小小的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射而出,穩穩地落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小沙丘之上。
緊接著,它迅速低下頭,嘴巴一張一合間便又吞下了一隻不知名的小蟲。
“怎麼?你這家夥難道還要吃嗎?”奚曦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本想著拆一包小麵包喂它的,這下也免了。
奚曦懶得再去管束它了,她雙臂交叉抱於胸前,默默地思考了片刻,好吧,鴨子吃蟲,天經地義……
於是,奚曦妥協地邁步走到車前,一把將鴨子抱入了車頂的隔熱頂棚之中,認真叮囑道:“這就是你的地盤了,吃飽了記得回來,明白了嗎?”
奚曦心裡暗暗琢磨著,既然窗簾符能夠有效降低整輛車的存在感,那麼讓鴨子暫時留在頂棚裡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畢竟頂棚同樣屬於車子的一部分。
就像今天清晨時那樣,儘管四周到處都是毒蟲肆意蠕動爬行,但它們始終都未能發現這輛車子的蹤跡,直到她拉開窗簾……
再加上鴨子本身就不怕冷,是一種極其耐寒的生物,夜晚降溫了也無所謂,奚曦更放心了幾分。
“隻要有危險,就往頂棚裡飛。”奚曦再三囑咐了幾句,隻見那隻看似大腦空空的小白鴨還真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如此這般,奚曦也不強求了,她拿出今天吃完的糖果罐加了些水放置到頂棚中,隨後便把鴨子放在外麵自給自足,自己回到車裡休息去了。
“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她淡淡地朝窗外說道,隨即拉上了全部窗簾。
夜幕再次悄然籠罩大地,寒冷的夜風穿梭於沙丘間,就連月色都沾染上一分涼意。
奚曦撩開窗簾一角,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呼嘯而過的寒風,也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