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就是農村出來的,錢捏在她手裡,老家的房子、田地也都是由族長分配,他們鄉下就是這樣。”紀小柔訕訕說著。
馮芸得意洋洋哼一聲,“我們家我和我妹妹都是女孩,不照樣富養著長大,你這樣的,怕是一輩子沒見過寵女兒的家庭長什麼吧?”
紀小柔心悅誠服,“我們哪兒能跟你家比啊,你看你給你家小閨女喝的奶粉,全是京市友誼商店寄來的,十幾塊一小桶,誰家能給姑娘這麼花錢的。”
馮芸被捧得飄飄然:“京市的乾部都這樣,你彆太沒見識了。”
紀小柔嗬嗬笑著,也不反駁。
沒多久,紀晚卿要走的消息傳到嚴家。
紀建國有些發怔。
這些日子,那不孝女時不時就抓他過去上演什麼父慈女孝的戲碼,劈柴打水犁地,命都折騰掉兩年!
但不可否認的是,經過國安部那一遭,他深刻認識到,紀晚卿現在是他手底下最成才的女兒。
紀建國隻當她現在是恨意難消,等他老老實實挨完女兒的報複,父女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他又是她在世唯一的親人,晚年的時候紀晚卿不可能不管他。
可誰知道,紀晚卿要遠去京市的消息,還是繼女從鄰居那兒打聽來的!
“晚卿?晚卿呐?”紀建國過來敲門時,紀晚卿正在收拾行李。
江澈的軍職保留,這套房子部隊也給他們家留著,大件的東西不用動,收拾點常用的就行。
紀晚卿過去開門,讓江澈留在家裡。
她可以對紀建國橫眉冷對,因為這是他欠她的,但江澈作為女婿被紀建國這小人拿著把柄,要是傳出去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晚卿,你和女婿要搬去京市?”紀建國急急求證。
“對呀,怎麼了?”紀晚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紀建國忙問,“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你也知道,爸的工作沒了,你姐姐弟弟都是不爭氣的,往後家裡還得靠你撐起來才是。”
紀晚卿略帶涼意的目光投擲過去。
一年多的時間,往前意氣風發的鋼鐵廠副主任,襯衫長褲加手表,每根頭發絲都打理得整整齊齊。
再看看現在,從鍋爐工到無業遊民,形容消瘦、背脊佝僂、滿麵風霜,衣服上的汙漬和指甲縫裡的黑泥,都在訴說著落魄。
可她仍舊覺得不夠。
她要紀家人摔在爛泥越陷越深,病痛、貧窮、淒苦一輩子甩不掉,深刻體會到淒惶無助的苦難,活著受完所有折磨,才算是為原主報了仇。
“多久回來不確定。”紀晚卿施施然拋了個魚餌,“紀小柔不是扒著馮芸千方百計想跟她回京市麼?”
說完利落關上門。
至於之後他們怎麼折騰,紀晚卿隻需要在關鍵點,稍稍推波助瀾即可。
軍區守衛森嚴,進出嚴查,安全係數高。
但出了軍區,紀晚卿一個b級、傅老一個s級,國安部直接派了五個人隨行護送。
搞得江澈都得靠邊站。
好不容易到了京市,紀晚卿還沒歇歇腳,就被師父薅去當苦力。
什麼資產核算、項目立項書、大型設備采買等等,使喚起來真是毫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