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
得到裁判支招的吳翟,貼心的讓裴瑾給吳太監送回李府,同時安排兩百虎嘯營軍卒給李府圍了。
美其名曰,保護朝廷上使的人身安全。
“大哥,這樣就行了?”裴瑾辦完差回到吳府衙門,看著一旁抖若篩糠的崔鶴,一臉的疑惑。
“當然!”吳翟抖落著手裡的四份證詞,笑的要多奸詐就有多奸詐。
“崔幢將奏表寫的不錯,深夜勞煩,不勝感激,回頭本將軍請你吃酒。”
那崔鶴聽到吳翟點名,忙不迭的抱拳彎腰。“將軍無需客氣,都是卑職本分。”
“既然如此,崔幢將就先回吧,本將軍還有事,恕不遠送。”吳老六不要臉,用完人就準備一腳踢開。
崔鶴如蒙大赦,告了聲禮,扭頭就走。行至門口,忽然想起還有大事,又鼓起勇氣轉回來,局促的請示道。
“額將軍,那個,我崔氏”好好的一句話,讓他磕巴的說了個四六不分。
不過好在吳翟懂他意思,直接打斷道:“崔幢將放心,從明年起,紅利照舊。至於往年的,你也看到了,全被王氏貪了,你找我沒用。”
這裡吳翟耍了心眼兒,他沒提今年的。可能崔鶴太過緊張,完全沒意識到,反而躬身告謝。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待崔鶴離去,裴瑾上前接過那四張證詞,看的眼裡大放異彩。
這四張證詞分彆來自吳翟、吳太監、謝媚兒和崔鶴。由吳翟指證王珩挪用稅銀,謝崔兩家幢將作保,吳太監認可,且證據確鑿,證明稅銀已被那王珩私通往外,查無下落。
此招是吳太監想出來的。既然黑鍋沒人想背,那就往死人身上扣,反正朝廷已定罪王珩謀反,無所謂再加個私通往外。
本來吳翟還覺得如此處置王氏會不服。但吳太監告訴他,周王定欽點王珩謀反是個人行為,與王氏無關。不但無關,王氏還因大義滅親檢舉有功,得了一波賞賜。
也就是說,琅琊王氏已與黑山王家徹底切割。再給王珩扣帽子,王氏也不會介意,至少表麵上不會反對。
如此說來,周氏想必也不會反對。唯一覺得不妥的,可能就是朝中那些大臣們了。
不過後來吳太監不經意間說漏了嘴。
他說此事就算朝中立案調查,也隻會委派周氏子弟過來,他們肯定也會認可這個結果。
這話一出,吳翟就明白自己又猜對了,周氏果然參與了這個局,肯定分了銀子。
吳翟還能說什麼?
隻能暗罵一句狗日的。
“老裴,明天一早,將這份奏表連同證詞送至汴京,走軍情急報,八百裡加急。”了卻一樁心事,吳翟心情美的很。
一夜良宵,一覺天明。
清晨,吳翟起了個大早,目送郵驛官飛馬出城,才領著洪浪去李府上班打卡。
“呦,老哥起這麼早?”
“當不起,當不起,將軍折煞老奴了!”
今時不同往日,調侃的人變成了吳翟,低眉俯首的成了吳太監。
“當得起!此番能了事,全仰仗老哥出謀劃策。”吳翟沒有得意忘形,事還沒了。這吳太監回朝後還得充個人證,不能讓他懷恨在心。
不過吳翟倒是沒有再塞小金魚,這吳太監前前後後收了他一萬多銀子,再給他就該心疼了。
“老弟快彆提了,你是給老哥害慘了。”心知自己還有點用的吳太監又端回了點架子,隻是那腰還彎著。
不彎著不行,門外二百虎嘯營軍卒可都還在。使團其他人被他留在驛站,僅靠他身邊的兩三隻小貓可殺不出。
“老哥,奏表我已經送往汴京了,想來十餘日就能送至陛下手裡。屆時回了京師,你可得替我美言幾句啊。”吳翟倒不是怕吳太監事後坑他,純粹是提醒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見吳翟提起此事,吳太監的腰又彎了兩分。昨夜一波沒頂住壓力,今後在吳翟麵前他是直不起腰了。
“將軍放心,您的事就是老奴的事,老奴一定儘心去辦。”這話吳太監不敢摻假,那奏表裡可是有他的證詞印章,現在兩人算一根繩上的螞蚱。
“隻是,為防日後立案調查,穩妥起見,將軍還是早作打算,多備一些王珩私通往外的證據。”這話也算吳太監的肺腑之言,他也怕事後查出他作偽證欺君。
見吳太監心虛,吳翟轉臉安慰起他。這死太監心理素質不行,回頭彆被一頓拷打,全給招了。
“沒必要,證據越多越假。”
“屆時不管誰來,我就一句話對付,那王珩為了掩蓋罪證,一把火全給燒了。”
“鎮將府我留著不修,就等朝廷派人來查,後院那藏銀子的地窖還在,經的起查。”
“至於王珩私通了哪個外賊,屆時我就說是戎狄的草原部族。反正那夥蠻子部族眾多,而且居無定所,就算朝廷想查也沒得查。”
吳翟這是在教吳太監回朝後的說辭,兩人得對齊口供。
聞言,吳太監總算是鬆了口氣。暗自記下,這可是關乎他能否保住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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