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山以東,王氏營寨。
中央主帥軍帳。
臨時搭建的營帳說不上舒適,不過也被打理的乾淨整潔。王淳一個七尺大漢,肯定沒有這麼細膩的心思。之所以如此整潔,是因為帳內有兩個女人。
是王淳的夫人,崔韻雅。和她的陪嫁丫鬟,崔柳娘。
“夫人,少爺此去定能建功立業,你就放寬心吧。”崔柳娘一身絲繡素裙,不像仆人,倒像個富家姨太太。看著約三十出頭,長相賢惠端莊,是個散發著母性光輝的美熟婦。
這會兒崔柳娘正一邊和崔韻雅搭話,一邊手腳麻利的打理著營帳。
她本叫柳娘,出生於崔氏的佃戶。這年頭,窮人家的娃娃都沒有好名字,她是在母親田間勞作時出世,因生在柳樹下,就叫柳娘。
前朝末年,稅役繁重,百姓民不聊生。柳娘於七歲那年被父母賣於崔氏。因長相俊俏,聰慧伶俐,成了崔韻雅的貼身丫鬟,後又因忠心護主,被賜予崔姓。
“柳娘,彆忙了。”
“這營帳怕是住不了幾天,你也歇會吧。”
崔韻雅正於榻上半臥,華麗的秀服遮不住那婀娜的身段,蛾眉皓齒,顏如渥丹,眼角蕩著春情,一抹朱唇甚是驚豔。歲月似乎將她遺忘,並未在其臉上留下痕跡,絲毫看不出她是一個弱冠少年的母親。
“夫人,西北天乾,喝口水潤潤唇。”柳娘依言放下手中夥計,轉頭又給崔韻雅倒了碗水。
崔韻雅接過碗呡了一口,拉住又要去忙的柳娘,輕言細語道。
“你如今身懷六甲,不可如此勞累!”
“這些粗活就讓下人去做吧。”
王淳資源有限,崔韻雅為求王弘地位穩固,一直不肯給其生孩子。於是,這傳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到了柳娘身上。
柳娘也算一塊良田,迄今已給王淳結了三枚碩果,兩子一女。現在懷的是第四胎,尚不知男女。
“嗨,夫人無需擔心。”
“我懷老二的時候,足月還能去井邊打水呢。”
“我再給夫人捶捶腿吧。”
柳娘對崔韻雅服侍已經刻在骨子裡。她是個本分的人,懂得感恩。要不是崔氏,她如今就算還活著,恐怕也是在哪個窯子裡賣身。
她對現下的生活非常知足。兒女茁壯,衣食無憂。少爺雖有些暴躁,卻從不對她發脾氣。夫人對她更是情同姐妹,事事都要分她一半。
就連老爺都讓給了她!
她如今在王淳的小家裡,雖說還是陪嫁丫鬟,但身份地位比妾室還要高,在王家說一不二,宛如半個主母。
而這一切,都是夫人賞給她的,她得報恩。
“好妹妹,快歇歇吧。”
“回頭老爺見著,又該說姐姐了。”
崔韻雅對柳娘也是真心實意,嫁入王氏這些年一直當姐妹相處。她這個姐姐自然是心疼妹妹的。
見狀,柳娘無可奈何,找來一包鬆子,坐在榻上與崔韻雅分食,一邊敘起了家常。
“夫人,咱為啥非要跟老爺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