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還在怒吼著,哪知門忽然又打開了,一盆涼水迎頭澆了下來。
人群裡發出驚呼聲,紛紛跳開。
隻有劉季被潑了個實在,霎時間就打了兩個噴嚏。
一旁的小廝都快瘋了,連忙脫下身上的衣裳給自家少爺披上。
“走,咱們趕緊走。”
小廝看著臉色已經慘白的少爺,急得不行,但若是回到鎮上有好幾裡路。
被潑了涼水,又被迎風一吹,不必多說,必定著涼。
就在小廝驚魂未定之時,一個姑娘挺身而出:“劉少東家,你趕緊到我家去喝碗薑湯,換件衣裳吧。雖然也不是啥好衣裳,但眼下身子骨最重要。”
村人一看,竟然是宋月兒。
村人個個都是人精,哪裡看不出宋月兒在想什麼?
有婦人低聲道:“星河才替飛雪拒親,又潑了冷水,你卻將人直接帶回家去,怕是不好吧?”
“嬸子這話說得,我家與三房已經斷親不說,我也是出於一片善心,不想見到無辜人受寒著涼罷了。”
宋月兒要這樣作,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再說,她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叫人明麵上還真挑不出錯處來。
小廝看著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的少爺,連忙對宋月兒道:“煩請姑娘帶路。”
宋月兒姐妹帶著劉季與小廝便往自家去,吹吹打打的隊伍是已經領了工錢的,便自散去。
宋家老宅看著好些人往自家而來,便眯起眼睛想看個清楚。
宋草兒這會機靈了,搶先跑回了家,將事情說了一遍。
“阿奶,伯母,娘,人已經要到門口了,咱們趕緊接待一下吧?”
王老婆子隻覺得這事兒說起來不太好聽,但一聽那是鎮上糧油鋪子的少東家,但也心思活泛起來。
張氏更是覺得自家閨女機靈,二話不說便去燒水。
吳氏則看著宋草兒,把她拉到一旁,手指戳到了她臉上:“這樣的事兒你就腦子笨了,怎麼能讓給你姐姐?”
宋草兒撇撇嘴:“娘,那少東家身子骨弱得很,黑眼圈那麼大,印堂都發黑!你道宋星河傻麼,把好好的有錢姐夫往外推?”
“我瞧著他是身子不骨不好,但架不住人家有銀子啊!我的傻閨女。有錢了什麼都買得到,多買點補藥,不就補上來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啊,若是讓月兒那丫頭搶了先,以後的好日子都是她過了。”
但宋草兒多了個心眼,她直覺是不想要這樣的病秧子。
隻被潑了點冷水,那人就好像快要死了……
吳氏又嘮叨了幾句,卻見女兒渾不在意,長歎一聲:“草兒,你若是真能嫁到這樣的人家,那聘禮銀子就是老大一筆,你哥哥讀書的銀子都有了,娶媳婦的銀子也有了。”
宋草兒臉上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我哥哥。哼,為了我哥哥,倒想著搭上我的大半輩子麼。”
她一說完,也不管吳氏是個什麼樣子,徑直跑掉了。
張氏變得極其大方,一見劉季凍成那樣,就把他安排在灶火前,又拿了張毯子出來,讓他給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