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哪裡敢向阿爺和自家爹爹訴苦?
隻怕是話未說完,就被他們趕到夫家去了,絲毫不會留她在娘家多待些日子。
宋老頭一聽宋月兒這話就滿臉不耐煩,冷哼了一聲:“一個接一個,都是沒用的,都是隻知道向家裡伸手的,靠你們是一個都靠不住的。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都給我讓開。”
宋大也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果然如他爹所說,這也是個沒用的。
就因為這女兒打了個岔,到最後也未商定好到底給宋鬆之多少銀子去應試。
宋老頭背著手,打算回自己屋裡去躺一會兒。卻見院門口那條路上經過一輛驢車。
因為宋星河做生意,與縣裡鎮上的大掌櫃打交道的緣故,時不時就有驢車到村裡來。因此驢車也就不稀奇了。
但這輛驢車讓他們個個都又驚又怒。
這分明不是外頭酒樓裡的驢車!
因為他們聽到了宋星河那小兔崽子的聲音:“這駕著驢車也不難嘛。我才初次上手,就會了。”
接著又聽到小丫頭如霜的聲音:“三哥最厲害了,賣驢車的那個夥計才教了你一會兒,你就會了。三哥做什麼都最厲害。”
這兩人的聲音簡直就像尖刀一般,插在宋家老宅各人的心上。
什麼?那小兔崽子竟然自己買了驢車。
一輛驢車,起碼要個二十八兩銀子到三十五兩銀子之間。這小兔崽子怎麼買得起?
驢車很快就走遠了,但是驢車上的歡聲笑語還是遠遠地傳了過來。真是十分刺耳。
宋老頭簡直狂怒:“瞧瞧你們這一屋子沒用的。你們十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及那小兔崽子的一根手指頭。”
宋老頭此時是無比後悔。
他就在想著當時真是昏了頭,怎麼就讓那兔崽子寫了斷親書,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呢?
那小兔崽子分明是繼承了老三做生意的天賦,這才多大啊,就青出於藍勝於藍。
原本他應該在自己的手底下為自己掙銀子的,繼續供著自己這一大家子的!
那麼不管是宋柏之的賭債也好,宋鬆之的應考費用也好,甚至是其他人的婚嫁所需的銀兩,蓋新房子的費用等等等等。都應該由宋星河這小子來負擔。
瞧瞧,他已經買上了新驢車,春風得意。
若是他還在自己手底下,那麼此時駕著驢車在村裡各處溜達,去得意地說說笑笑的,就是自己了。
那真是倍有麵兒!
宋老頭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其他人都不敢觸他的黴頭,紛紛躲開了去。
“這也散宵了,好日子也過夠了吧。午飯該吃什麼吃什麼,晚飯你們就彆吃了。”
宋老頭惡狠狠的發完話後,就回到自己屋子裡躺著去了。然而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屋外個個嘟嘟囔囔的,沒想到這才過了元宵,連飯都吃不飽了。
又要過那一日隻吃一頓的日子,這日子真是比黃蓮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