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我從小生養在怎樣溫暖被愛的環境裡,講述我那人人得而誅之的漢奸父親曾為了花名冊想殺了我,可他又在被槍斃前,用最後一絲善念保全我。
講我跟丈夫紀淩修因誤會陰陽兩隔。
講我曾經將死亡當做歸宿,如今卻覺得活著便是歸宿無數。
想去嘗試更多的事情,去更廣闊的天地曆練自己,想為了那些底層艱難的民眾奔走,想為祖國的強大多一份堅守。
避開寧乾洲不談,亦不談功勳履曆。
隻是將自身經曆真誠地勾勒出來,鼓勵那些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們睜眼看一看光,鼓勵處於低穀期的人們振作起來,鼓勵稚嫩的孩子們不怕艱難險阻,勇敢往前走。
我擁有很多東西。
卻也一無所有。
隻想用這顆溫柔的心,去碰一碰這世間同樣溫柔的人,一起走。
我這番言論與判官交代的演講內容相悖,沒有吹噓自己的能耐,也無法虛構莫須有的成績。
隻是用一腔真誠,回應台下無數真誠的目光。
隨後,淡定走向演講台。台下雷鳴般的掌聲,便是回應。
一個月的時間,我跑了十多座城市,最後一站,才去的漢城的內閣政務大樓。對於這樣懦弱腐朽的中樞機構,我念不了半點吹噓的稿子,開不了口。
便邀請了孤兒院裡的孩子們,在一眾頂級大佬麵前,背一首愛國長詩,作罷。
判官堅決反對,怕孩子們反諷刺激到高層,高層若是震怒,對我們的影響很不利。
我堅持,在孩子們上台背誦詩歌前,我一一向台下大佬介紹了這些孤兒的來曆,年紀,有的孩子還是殘疾。不偏不倚,沒暗指內閣無能,也不刻意渲染什麼。
隻是保持中立,通過孩子們純真無辜的臉,用他們最赤忱極具感染力的聲音,通過最古老的愛國長詩,喚醒台下一顆顆麻木的心。
朗誦完畢,安排孩子們親吻台下頂級大佬的臉。
全程在記者的相機下記錄下來。
這些照片登報,比我個人的宣講更具衝擊力和感染力。輿論翻了天,尤其孤兒院的孩子們朗誦的那首愛國長詩,以及內閣大佬們接受孩子們的親吻照片。
哪怕隻是作秀,卻震撼人心。
給內閣政府賺足了正麵形象,洗滌心靈般承重千斤。
各種各樣的解讀文章鋪天蓋地,都在挖掘深層次的含義,多數是正麵的。許是內閣自家的筆杆子,在報刊上將這場朗誦煽動到了很高的站位。
高層對民眾的反應相當滿意,據說,當天晚上便給寧乾洲打去了一通電話,對我們的策劃安排讚不絕口。
結束了長達一個月的巡講,為我的個人品牌建立了根深蒂固的正麵形象,把我談判時建立起來的好名聲穩住了,並發展成了長期效應。
帶著拏雲回到平京那天,剛來到寧乾洲辦公室,凳子還沒暖熱,便又被寧乾洲使喚出去跟那家要來平京落戶的跨國集團談合同。
寧乾洲似乎不想讓我在他眼前晃。
他突然對我有種眼不見,心不煩的不耐感。
剛回來,就又讓我出去,像是故意的。
我說,“我不會談合同,沒搞過經濟類的工作,沒有經驗。”
他就冷冷一個字,“學。”
我笑說,“生產隊的驢也有休息的時候,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說,“不去,是麼。”
下一秒,他撥通電話叫了卜遠遊進來,“合同交給賢風去談。”
“我去。”我微微挑眉,“我去!”
我總覺得寧乾洲憋著一股怒意,故意整我似的,可我根本沒惹他!
當天便動身去約定鄰城公館,跟跨國集團談業務,自己便又能積累一圈人脈,掌握一項談判技能。這次機會,也是寶貴的。
此時,寧靳兩派的談判已結束,雙方在半個月前和平交換人質。卻因陳呈所在的縣城突遭暴雨,爆發山洪切斷了前往平京城的路,梅雨季的連續陰雨使得洪水愈發凶猛,陳呈攜寧澈被困在城中,人質交換的流程又耽誤了小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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