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澈被人槍殺了,這種緊要關頭,寧乾洲還能騰出手去對付沈家?”我低聲。
“老爺子最近要立遺囑,全家都盯著!時機到了,寧乾洲要從沈家內部搞事。”沈靜姝哭著說,“施微,那封信在你那裡,你看了吧,你知道真相吧。銷毀了嗎?我相信你會銷毀的。”
“那晚……”
“你彆說,彆提。”沈靜姝急忙打斷我,逃避似的顫聲,“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臟……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你全知道了對不對。”
“那晚我喝醉了。”我說,“沒看到信封裡的內容,被卜遠遊拿走了。”
沈靜姝如釋重負,又矛盾恐懼,“我害怕外人知道……一直以為你知道了,卻不敢問你……我很害怕……”
“我們見一麵吧。”我低聲,“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我不敢。”沈靜姝顫聲,“寧乾洲派人盯著我,沈家老頭兒也盯我,我感覺沈秋易最近對我動了殺心……我如果再不逃,我跟我兒子就活不成了……”
我尋思許久,低聲,“寧澈葬禮,你來嗎?”
“我求求沈老頭兒,老頭兒應該會帶我去。”沈靜姝顫聲,“我帶我兒子一起去,不敢跟他分開。”
“好,在寧澈葬禮上碰麵。”我低聲,“如果你想離開,就趁葬禮那個時間,把你想要帶走的東西,都準備好。”
連軸轉工作了兩個月,我跟寧乾洲申請了幾天假,在家陪陪孩子,他倒是沒說什麼。接到沈靜姝電話後,我便打電話給寧乾洲,說我要去寧澈葬禮,看在叔父的麵子上,我該是去一趟的。
次日,寧乾洲讓卜遠遊來接我。
我帶著孩子們一身素白前往,到了寧澈家中,滿堂婦人、子孫哭成淚人。
叔母趴在棺木上一遍遍喚寧澈的名字,叔父麵色悲痛撫著叔母的背。
我牽著孩子們來到寧乾洲身邊,他順勢攬住我的腰身,臂膀輕輕一用力,便不動聲色推著我往前走。
我身子驟然僵硬,往前邁了一小步脫離了他的熨帖。在外人眼裡,他看起來依然單手攬著我腰身,實則我的腰背並未與他的臂膀相貼。
一切隻是虛虛浮浮的假象。
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前來吊唁的模樣。
我沒敢看寧澈的遺照,跟他算是有點交情。他的死亡撲朔迷離,還沒查出凶手是誰。
靳派、疑似紀淩修勢力、寧派內部人員以及那些看不見的敵人都有可能是幕後真凶。
沒敲定真正凶手之前,寧乾洲不會輕舉妄動。
走完整個喪禮流程,各家返程之際,我舉目尋找沈靜姝的身影,終於在另一側的人群中看到了她。
她也看到了我,卻忌憚我身旁的寧乾洲,遲遲不敢靠近我。
我牽著兩個孩子向她走去。
寧乾洲犀利視線跟隨我移動,他身邊站了一圈官僚低聲說著什麼。
我徑直來到沈靜姝身邊,鼓勵拏雲和星野帶著沈靜姝的兒子一起玩,我低聲,“你兒子叫什麼。”
沈靜姝依然忌憚我身後不遠處的寧乾洲,她目光閃躲低聲,“沈悠然。”
“名字真好聽。”我從容牽住她的手,看向一旁的沈家老爺子,笑說,“我跟靜姝小姐是好朋友,能讓她陪我逛逛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