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放榜後,外場考試緊接著舉行。
一千多人參加內考,如今隻剩三百餘人。剩的這些,已經算是略通文墨。
而外場考武藝,競爭隻會更加激烈。淘汰比例二中擇一,怕是要爭破頭。
當天一早,季安瀾親自送安冉去考場。
赴考的考生絡繹不絕。放眼望去,武考生皆身形壯碩,奕奕精神。再看安冉,一張小臉雖鬥誌昂揚,隻是這小身板……
“儘力便是,不必執著於輸贏,姐姐隻盼你喜樂安康。”
安冉改走武途,她並沒有攔著,他要參加武試,自己也默默支持。並不盼著他有怎樣的名次,隻隨他高興便是。
將來,她自會成為安冉的倚仗。
“姐姐放心,外曾祖母說不做便罷,要做就要做到極致。我一定會拚儘全力的!”
季安瀾微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臉。
不知何時起,這孩子就悄悄長大了。
今日考場外皆是赴考和送考的人群,馬車驢車牛車叮叮當當,還有那騎馬騎驢騎騾來的,不一而足,甚是熱鬨。
顧少晏把馬鞭扔給小廝阿吉,緩步往考場門口走。
人群中撇了一眼,結果又看到那個孩子。
呦,這孩子也中榜了?
倒是好樣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養出這樣小才俊的家裡,倒是可以結交一二。
又見那孩子與一妙齡女子膩膩歪歪,不由又是一樂,這一看就沒長大。才脫奶味幾年,就跑來考武試,一會隻怕要哭鼻子。
又思及先前在城門口之事,便定睛去看,結果並未看清,那女子已被人扶著進了車廂。
倒也未在意。
走了幾步遇到幾個相熟的,攀談了幾句,這才拿著浮票隨著一眾考生排隊進場。
隊伍緩慢入內。輪到季安冉時,被門口的一位監考官攔住了。
這孩子怕不是來送考的吧?走錯地方了?
季安冉忙把自己的浮票遞上。
那人愣愣接過,仔細核對,“你來應考的?幾歲了?”
季安冉點頭,“我十一了!”聲音洪亮。
那監考官眉頭一皺,這麼小?來回核對,又上下打量他,“你還是太小了,不若三年後再來。”
這細胳膊細小腿的,一會準得哭鼻子。
“報名時,又沒規定年齡。小子報考是合乎規定的!”
“話雖如此,可你還是太小了。”
若各項皆通過,是錄還是不錄?若采錄,這麼小,兵部如何安排?
授予何官何職?
這麼小就想著當官了?功名利祿心這麼重?到底是哪家的,家中已無人可用,要靠這麼點大的孩子出頭了?
隊伍被攔下,臨近考生都朝季安冉投來異樣的目光。
眾人交頭接耳……
有說他小小年紀不自量力,說他官迷的,也有人報以理解,感歎後生可畏的。
季安冉原本鬥誌昂揚,內場被錄頭榜,心裡正得意,就想外場再考個好成績,好給姐姐添一二助力。
結果被攔住,還被這麼多人看著,評頭論足,頓時就麵紅耳赤起來。
“我又不是想著當官!”
他才不是想當官。被人說他官迷,氣得眼睛都紅了。
“甘羅十二為相,霍去病十八歲封侯,先帝十二歲始就跟著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我為何不能應考?又沒規定不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