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在意的。
但看著滿眼的紅,滿目的喜慶,再看身著喜袍,笑容燦爛牽著蓋了鴛鴦喜帕的新娘子進門的竇邑,那顆心還是打了顫。
有點疼,有點不適。
她也非草木,也曾用心經營了幾年。
如今人事己非,也做不到雲淡風輕。
竇家,竇父如今在吏部,三品的侍郎,又攀了這樣一門高親,熬一熬,將來尚書一職沒準也會是他。竇邑,六元及第,又任職在翰林院,真正的清貴部門。
自己要找怎樣的門戶,才能去一去心中的不甘?
來觀禮的賓客簇擁著一對新人進門,季安瀾耳朵裡聽到的儘是恭賀聲。
那長長的紅毯,竇邑一步一步牽著新娘子走近,一步一步似乎就踩在她的心上。
有些疼。
“季姑娘。”
季安瀾回頭,笑了笑,“陸世子。”
陸顯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今日你可以不用來的。”
“為何?”季安瀾收了笑,“我不能出門?”
陸顯拚命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見了不好受。”
“我無事。”季安瀾又笑了笑。
陸顯想對她說,讓她彆笑了,可是又不好張口。
“這邊太鬨了,要不我們去彆處站一站?”
“好。”
陸顯想帶她遠離人群,但又恐會害她失了名聲。隻尋了一處僻靜,又是左右人群能看得到他倆的地方。
“我聽了一些內幕,”陸顯張口,“那邊早知竇邑有婚約,擺明了是算計,竇家和你家沒有出頭,應該是不想得罪人。”
這內幕還是少晏查了後告訴他的。
他們幾個聽了後都很氣憤。
“我如今告訴你此事,是想讓你心裡有個底,你在麵對鳳陽縣主時,沒必要謹小慎微,自覺低人一等。”
對算計之人沒必要低眉順眼。
“多謝陸世子相告。你我兩家雖是勳貴,但在皇權麵前,該低的頭還是要低的。”
“你不必如此。”
陸顯看她這樣,隻覺心疼。今日看到的她,與上回見到的又不同,不再是自信滿滿的樣子,整個人似乎失了幾分心氣。
惹得人憐惜,想護她一護。
張了張嘴,想許她些什麼,又恐唐突了她。隻道:“等今日回去我就與母親說。”
呃?“說什麼?”
陸顯卻是不再張口了。隻陪她默默地站在那裡看這滿府的喜慶。
不一會,前頭傳來禮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