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文見福王衝自己招手，便與郭明珠低語了幾句，走開了。
院子裡一下子空蕩蕩的，隻剩下程夫人和郭明珠二人。
兩人就站在那裡，郭明珠見程夫人也不主動打招呼說話，心中有些忐忑彆扭。
但她是小輩，礙於禮節，也得主動和長輩打招呼才對。
於是她主動上前，衝程夫施了一禮，笑道：“夫人，總站著不好，咱們去茶室裡喝杯茶吧。”
程夫人見她開了口，並沒有答話，隻讓小翠頭前帶路，徑直走向茶室。
郭明珠見她挺直的脊背，笑容轉淡，默默跟在後麵。
茶盤上是新洗乾淨的茶碗，程夫人的丫鬟忙給她沏了一杯茶，正想著給郭明珠也倒上，隻見程夫人道：“退下吧。”
丫鬟急忙停了手裡的動作，退了出去。
郭明珠心中一冷，這程夫人不但架子大，而且連讓丫鬟給她沏茶都不讓，真是有些失禮了。
她初到京城，雖然不懂什麼規矩，但這樣的行為，到哪裡也說不過去吧。
程昭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她不由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
想起程昭在她來之前說的那些隱晦的話，以及左右為難的表情，她終於了然。
為了他，即使這親事不成，她也暫且忍一忍吧。
她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一股清香的茉莉花香鑽入鼻孔。她笑道：“這茶不錯，有股子花香。”
程夫人沒理她，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郭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家昭兒是要承襲爵位的，不知道郭姑娘會些什麼？”
郭明珠手一頓，沒想到程夫人說話如此咄咄逼人。
她笑道：“說來慚愧，我自小跟著父親在邊關，騎馬射箭還行，也讀了些書，這女紅也學些，卻都不精通。”
程夫人道：“在京城裡，騎馬射箭也用不上，女紅一般也無妨，隻是這京城女兒家的規矩，不知道郭姑娘可學了一些？”
郭明珠笑道：“來京時日尚短，這京城的規矩，我還真不知道，不過，父親和祖父母經常教育小女子要敬重長輩、待客要禮貌這些基本的規矩，其他的規矩，不知道還有哪些？”
程夫人看了她一眼，道：“這京城的規矩嘛，就是做姑娘的時候，不可私定終身，要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嫁入夫家，要以夫為天，每日侍奉公婆。”
她端起茶又喝了一口，郭明珠見狀，主動給她斟滿。
程夫人才道：“還有，侯爵夫人可不光這些，還要子孫繁茂，對外善於結交，能與官家夫人小姐打成一片，助夫興旺。”
郭明珠淡淡一笑道：“程夫人，這些小女子確實未曾習得，讓夫人失望了。”
程夫人看了她一眼，道：“我們程家雖祖上是武將出身，但打打殺殺總不是長久立足之本，所以到了昭兒父親，我們就做了文職。昭兒不聽勸，去了西北，我們並不同意的。”
她站起身道：“郭姑娘，明說了吧，郭家也是名將之家，但是昭兒的婚事，並不隨意是什麼人都能嫁進來的，即使嫁進來，能不能坐得穩，還請郭姑娘多思量思量，咱們今天就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