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一直在暗中注意林小文的動靜。
下午在山上時,他苦於走不出八卦陣,再加上林小文一直與幾位姑娘在一起,老四則與幾位公子在另一處,他沒發現什麼端倪。
這會子,底下的人在想著父皇出的題,他則在王皇後身後打量台下的眾人,特彆是林小文幾個。
見沈炎的妹妹一派輕鬆,時而與胡嫣然說話,時而繼續冥思苦想。
郭家那位小姐,也是一樣的表情,隻有林小文,看上去似乎一派輕鬆。
他有些奇怪,難道她胸有成竹?或者她不想得彩頭,那來這裡乾什麼?
突然他發現林小文與宮女低頭說話,然後悄悄離開。
他急忙叫過身後侍奉的宮女,低低吩咐幾句,那小宮女便悄悄隱了身形出去了,並無人注意。
場上已經有十幾位公子小姐寫完詩,玄帝看完,或者誇讚幾句,或淡笑不語。
等到沈炎上場了,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這種題目,是他最拿手的。
王叢的《吟月》和靳維建的《菊狂詩》都得了玄帝的好評,兩人詩文風格雖不同,但都很有意境。
隻見沈炎一身錦袍白衣,麵容俊秀,身材修長挺拔,一舉一動透著飄逸,如仙塵般,看呆了一眾小姑娘,個個含情脈脈,麵露羞澀。
玄帝見沈炎人才出眾,悄問德總管:“這位是?”
德總管小聲道:“這位公子是工部侍郎沈大人家的三公子沈炎,去年的一甲第三名,目前是翰林睆庶吉士。”
玄帝點頭笑道:“沒想到沈百裡那等大啦啦的性子,能有如此出色的兒子。”
德總管笑道:“沈大人性子雖豪爽,但卻娶了位好夫人。”
玄帝點頭,沈夫人出身開州蕭家,與蕭淑妃是姨表親,她長的雖不及蕭淑妃,但也是方圓百裡的美人。
她既有才貌,又有主見,琴棋書畫樣樣通曉,追求者眾。
沈百裡出身低微,祖上隻出過一位進士。
到了沈百裡,他性格開朗豪爽,偏又學業甚佳,讓人稱奇。
後來又考中了進士,憑借著好人緣,僥幸得了個偏遠縣的縣官,這對一個沒有背景根基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縣官是實打實的有權實職。
那年他才十八歲,在任上兢兢業業,乾了幾年,把那個常年鬨水患的縣治裡的井井有條,政績斐然。
後來僅用了七八年的時候,就一級一級的往上走,最後被調任工部任職,一乾就是十年。
兩年前,原工部侍郎致仕,他順利的接任,可謂一帆風順。
當然他官路如此順暢,離不開夫人家族的支持。
聽說在開州任河內執守的時候,路遇蕭家二小姐,一見鐘情,開啟狂追模式,最終抱得美人歸。
玄帝正想著,隻見太監已經沈炎的詩呈到他的麵前,他忙定睛仔細看。
隻見上麵,字體剛勁有力,詩名為《中秋》,後麵寫道:“印透山河影,照開天地心,人世有昏曉,我胸無古今。”
“人世有昏曉,我胸無古今,好詩,好詩!”玄帝不由讚歎。
短短二十個字的詩,有一種看破世情的灑脫,有一種涵蓋古今的豪放,有一種回歸天地的自然,令人由衷佩服作者的胸襟。
“叫沈公子過來。”玄帝對德總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