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監品了一口茶,清香可口:“不錯。”
崔管事陪笑道:“大人愛喝,回去的時候讓人包上幾包嘗嘗。”他接得恰到好處,王太監的臉上有了暖意。
過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見一個婦人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婆子。婦人進了門,就對王太監行了一禮道:“民婦來遲,讓大人久等了,還請大人勿見怪才是。”
婦人看麵目約有三十七八歲,慈眉善目,但眉宇間有股淡淡的清冷氣質,看穿著打扮,很樸素。
崔管事忙介紹道:“大人,這們是我們家夫人。”然後又介紹王太監給林夫人道:“夫人,這位是皇後身邊的王大人。”
林夫人忙道:“王大人,請坐,招待不同,還請見諒。”
王太監見她麵目老實,不象是有心刁難,語氣緩了幾分,道:“夫人,皇後娘娘請您和令媛明日巳時進宮,這是請貼。”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貼子,崔管事忙接了過去,交給林夫人。
林夫人見上麵有她和林小文的名子,疑惑問道:“大人,不知道皇後娘娘邀請民婦和女兒進宮是為何事?”
王太監笑道:“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林夫人見王太監也不說原因,想了一會道:“不知道這宮裡可有什麼規矩,民婦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宮,怕失了規矩讓娘娘責罰,還請大人明示。”
王夫人順了長袖,淡淡道:“也無什麼規矩,去了就行了。”
崔管事見他閉口不提,又見林夫人一副為難的樣子,於是悄悄囑咐身邊的丫鬟幾句,丫鬟點頭悄悄退了出去。王太監隻裝作看不見,心道:“哼,一毛不拔,也想讓灑家出招,想得美。”
過了一會,丫鬟拿著一個錦盒回來,交給崔管事。他把錦盒恭敬的獻上,笑道:“大人,我們林家進京城沒幾年,有些規矩確實不懂,還請大人指點一二。”
王太監眼尾掃過錦盒,不知道裡麵裝的什麼,他可是看貨說事的。
崔管事很會看眼色,見狀忙新著護衛打開錦盒,道:“大人,這是小人家新進的一點子茶葉,請大人拿回去嘗嘗。”其實裡麵放著足有百兩的四個銀元寶,外加兩包精美的茶葉。
崔管事見他看清了,忙盒上蓋子,笑道:“大人可彆嫌棄,這茶葉是從越州進的白毛茶,說是有清心安神的功效。”說完又命丫鬟另取了兩包給了兩名護衛。
這對兩位護衛來說,可是意外之喜,哪次他們跟著這位鐵公雞王太監出門辦差,有好處都讓他撈走了,他們毛都看不見,今日這林家做事到是上道,還想著他們兩位。
所以說,好話說的再多,不如實際利益來得管用。王太監立刻換了一副笑臉,道:“夫人,這宮裡的規矩,您穿得正式一點就成了,進了宮,彆到處亂看即可。”
見林夫人和崔管事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他想賣賣關子,故意想了一會才往下說:“見了皇後娘娘,要行大禮,娘娘讓起才能起,讓坐才能坐。和娘娘說話的時候,要多聽,娘娘問了再答,不可搶話、插話。”
“另外”他掃了林夫人一眼,道:“若是娘娘要賞什麼,接著便是,不可推脫,否則就是看不上娘娘賞的,會若了娘娘不高興。”
林夫人見他指點的幾處到很實用,心想,果然還是銀子管用,麵上作感激狀:“民婦多謝大人指點。隻是”她遲疑道:“不知道娘娘突然請了我們娘倆進宮是有何事?大人何否告知?”
王太監聽她一口一個大人叫的心裡舒坦之極,哪象彆家,再客氣也是叫公公。
通過崔管事一係列的“熱情招待”,他對林府最後的那點子不快也消失了,畢竟淨拿了400兩銀子,夠買他宅子裡新置辦的家具了。
他老早就看中一款黃花梨木的屏風,正是缺少銀子的時候,昨日去劉侍郎家,雖然熱情,但臨走隻給了二百兩謝銀,這對劉家來說,已是大方的了。
沒想到這泥腿子林家,竟然內藏乾坤,一出手就是四百兩!四百兩啊,這可是他在宮裡乾三年也掙不到的錢!看來真不能以貌取人,有的人家光鮮亮麗,其實就是空殼子。
這林家,是京城新的外來戶,平時他真沒聽說過,連林府的大門,都顯得昆彆家簡樸。任誰也想不到,人家低調,卻有銀子。
他起了有意結交的心思,笑道:“夫人彆怕,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林夫人見他笑得如同開了花,疑惑道:“敢問大人喜從何來?”連崔管事都疑惑不已,沒聽說老爺高升的消息啊。難道是小姐的親事?可上次百花宴,自家小姐分明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啊。
王太監笑道:“告訴夫人也妨,皇後請夫人與令媛進宮坐坐,其實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見林夫人和崔管事齊齊望向他,他特彆期待這兩人聽完後半句話的驚喜表情,也算對得他們貢獻的四百兩銀子不是?反正明日才進宮,今日就這一個差事,他不介意多賣會關子。
崔管事見他突然停下不說了,心中發急,想著我都給你這麼多了,還和我們吊胃口,玩這些片兒湯,真是讓人惱火。但麵上卻不敢顯露半分,努力笑道:“大人,是什麼,您快些說吧,小人可有心疾,您這樣說半句留半句的,小人難受的緊。”林夫人也眼含焦急之色。
王太監見他兩人都坐不住了,才笑道:“不是我賣關子,是怕你們聽了後半句,受不住。”
崔管事忙道:“沒事,沒事,我們受得住,大人快說吧。”說完,命親自給王太監倒滿了杯,端到他麵前,笑道:“要不,您潤潤嗓子再說?”
林夫人也點頭道:“是啊,我們受得住,大人一大早上門,也辛苦了,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再說吧。”
說完,自己也拿起一杯茶,一口喝光,仿佛努力在壓製內心的焦急,真慚愧,她禮佛這些年,竟然讓這個太監弄的心情煩躁了起來。
王太監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才道:“太子殿下看上了你家小姐,要納為側妃,所以皇後差灑家來送貼子,請夫人和令媛明日進宮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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