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遠看他憤怒的臉,淡淡道:“這是下三爛的招數嗎?我看挺管用的。一能試出你的心思,二能滅了林家這個敵人,三”
他看了一眼福王,“還能偷偷再來個狸貓換太子,將林姑娘找人替換,藏在府裡當禁臠。還有什麼比看著對手難受更痛快的事嗎?”
福王聽了外祖一針見血的分析,仿佛被針戳破了般泄氣道:“外祖,您就忍心在旁邊看著?”
李致遠歎道:“若是象你說的那般,此計也算上上之策了,到是我小看了太子了。”
福王道:“再好的計策若是為了私心,也非上策!”
見李致遠不語,又道:“林姑娘變相拒絕了他,就一心報複。作為一國儲君心胸如此狹窄,將來若是登上皇位,反是違背他心意的臣子都會被他殺掉或者肆意搓磨!父皇的江山永固哼!遲早會在他的手裡!”
李致遠神情嚴肅起來。
慶王自前年開始,就開始收斂脾性。
特彆是娶了方太傅的孫女後,更是表現的溫文爾雅,禮賢下士。很快博取了朝廷內外宮員的一致好評。
後來又如了玄帝的心意,很快給他生了個皇孫,扭轉了皇上原來對他的顧慮。
連他這個禦史中丞,福王的外祖,都對他少了一份戒心!
沒想到他如願登上太子之位後,接連出手對付林家。
這是不是開始向福王發起衝鋒的號角,要開始磨刀霍霍了呢。
“好,我答應你,保下林家的一雙兒女,就相當於保住了林家的根!”李致遠突然道。
“多謝外祖!林小軍那裡我已經給舅舅去了信,務必保住他的性命!就是林姑娘那裡,我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林姑娘可有好友?”李致遠問。
“其實她與王妃、沈家的小姐和程昭的夫人關係都不錯,說話最穩妥的是王妃和沈姑娘,可是”他覺得頭疼,“王妃懷疑我與林姑娘有情,所以我一直不敢單獨見林姑娘。”
李致遠看著他歎了口氣道:“你啊,對感情就是墨墨跡跡,不能乾脆利落。兩邊都掛著累不累。”
福王道:“外祖也知道,本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能怎麼乾脆?合該我要受這份罪就是了。”
李致遠不再多言,道:“我會派人悄悄去大理寺裡給林老爺說明情況,這叛國罪是不能擔的。血衣一案我會給皇上單獨上個奏折。包括突斯的書信是否是找人臨摹,我會跟刑部趙侍郎交待一下,務必隻讓林老爺擔上與他國皇室通商這一條罪!”
福王點頭道:“外祖費心了。”
李致遠歎道:“這還不是全為了你,為了咱們李家的活路。都是命啊!”
爺倆又商議了細節,福王便趁著夜色離開。
大理寺牢房。
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塞滿了林府的家眷,偶爾有幾聲低低的啜泣。
林小文靜靜的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顯出幾分脆弱的柔美。
林夫人則坐在她的旁邊,還自鎮定,隻是一直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林府的男女下人們除了夏雨和小紅逃過一劫難,被分開關在了另一處。
離得並不遠,她甚至能看見對麵崔管事絕望擔憂,還有黃軒有些茫然不甘。
林小文心裡沉沉的,她自己坐牢到沒什麼,反正本來就是異世的一縷幽魂。
可是看著這麼多活生生的麵孔,因著她的選擇被連累,卻是她難以承受的。
該怎麼辦呢,難道聽天由命嗎?
她不知道父親被關押在了哪裡,肯定比這裡的環境更差吧。剛剛養好沒幾天的身體這次還能不能抗得住呢?她心裡著急,嘴唇有些乾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