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羅薇爾”那消瘦的身影喃喃自語,每次開口其體表流淌的光芒便越發純淨,越發單一。
無儘的光自她為源頭,照徹此間一切,令黑暗無所遁形,令鬼祟消匿歸去。
那殘存的儀式鳥,在失去黑月之後僅剩殘喘,在那光芒的照耀下歸回於本來時間節點,與他們的神明進行一場注定的覆滅。
在那永恒的天光下,遺忘的鰻魚退卻,記憶的晶塊也停滯少了變化。
記憶的神隻眉頭緊咒,雖然那來自始終之月的威脅已經化解,可這眼前之人卻更為棘手。
遠處的的晶柱也發出陣陣律動,令黑潮翻轉,似在歡迎某人的回歸。
“想起來了”海羅薇爾開口,蒼白的臉上多種表情在變化。
在其腳下,不熄的聖堂再次出現,那燃燒的火焰依舊。其中是那空無一人的建築,雷亞盧卡學院,梅莎澤聖道院,以及那星星點點的修道院。
若是仔細看去,與那未被淹沒的利耶尼亞並無二致,隻不過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粘稠如血的之物如霧般被其震散,那身影也更為的極致。
那是多年來迷失此間,無止無息的殺孽,亦是對過去的茫然。
海羅薇爾看了看頭頂,在那晶壁之外那層層疊疊的存在也注視著她。
“放下或者接受”
身受此間的枷鎖,想要掙脫也隻能如祂所言,放下亦或者接受。
放下過往的執念,接受所謂永恒的。
海羅薇爾沉思不語,隻是在凝望著那遠方的晶柱時,蒼白的臉色有罕見的柔和。
怎麼可能放下。又怎麼能夠放下。
正因為她的存在,那所謂的星門彼端存在,那過去之人依舊能前往此間。那記憶的集合與遺忘的彙流沒有交織。
正因為如此
那永恒的神明沒有誕生,那精神的神隻亦沒有產生。
纖手輕輕一握,那晶瑩的流彩自其身體蔓延,將那淵海固化,令那晶壁附上厚厚的繭。
隨後輕聲一歎,手輕輕揚起,無窮的執念化作無匹的天光。以此回應那神隻的低語。
這天光,割裂了天地,斬斷了淵海與那晶壁的聯係。連同那連著的遺忘與記憶一分為二。
晶塊與黑水從中心發散而出,紛紛揚揚。海水上漲,晶壁再次變的厚重。
記憶的神隻目光平靜,通透的眸子盯著海羅薇爾,緩緩開口
“漫長的時間裡,你竟沒有絲毫猶豫”
而後那眸子看向遠方的涅拉爾,麵露凝重,在那單薄的身影前方是所謂不變不移的永恒,也是身陷其中命定的蛛網。
一時間竟有些彷徨。
……
涅拉爾繼續前行,後方神隻的波動已離他越來越遠,前方的光芒也更加耀眼。
耀眼的令他有些恍惚。
四周無比的安靜,兩道呼吸聲此起彼伏。他能明顯感受到希芙的存在,似乎要掙紮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