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大雨中,彼魯姆大道的詭異們紛紛沉默,自覺的避開那黑焰前行之處。
希芙經過的道路,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無數的白霧彌漫其中,令那些久居此處的冠名,英雄紛紛驚懼。
那是昔日的狩神黑焰,即便半神也難以抵抗。
希芙背負著涅拉爾,在那滂沱的大雨裡走了很久,她低頭沉默不言,再沒有對身後無法回應的人說些什麼。
這雨隻是尋常,比起腐敗落幕的那場,多了自然與泥土。眾多的植被與生命,在那雨的浸潤下,在這滿目瘡痍的世界得以存活。
抬頭看向雲層深處,原本的三月隻餘兩輪,那蒼白的名為太陽的火球早已被詛咒,那刺目的黃金消散,那根植於深處的腐敗悄悄褪去。
屍體雖無法死亡,靈魂無法安息,可腐敗已經變作生命輪轉的一個階段,不再令完好的腐敗。
在她前進的過程中,一群流散的亞人悄悄的跟在希芙的身後,其中有不少流露不少強大的氣息,甚至接近冠名。
在後來,兩名法姆亞茲拉的獸人也在不遠處的地方遠遠的觀望,留意此地。在希芙走後,對著那燃燒的黑焰
倒頭就拜。
希芙幾次回頭,怒目注視著身後的存在,幾乎憤怒的開口。
“我不是她!”
可那野獸,亞人,混種茫然的停在原地,目光中帶著驚恐帶著疑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好像是犯了什麼過錯。
麵對那些目光,希芙幾次回頭都無法阻止,索性便由著它們跟著。隻是她更加的沉默了。
“它們一定是認錯了”希芙喃喃自語。
在那雨幕的的不遠處,她看到火光,看到了一處在大道旁不遠的破屋。
在那木屋的門口,帶著紅色兜帽的老人為篝火添加柴薪,在他身側是一隻拉著貨物的騾子。
希芙背著涅拉爾進入破屋,將對方放在地上,熟練的解開對方盔甲,那道極深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那具屍體。
黑焰的療愈也隻是起到了限製。
涅拉爾的目光靜靜的看著希芙,沒有說什麼,隻是眸子越來越暗淡,好像有難以覺察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受傷不輕呀?”木屋外的老人悠閒的開口。
“好不容易遇到顧客,就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
他靠在門口,看著有些慌亂的希芙。那燃燒的黑焰超過了他的認知,其位格比黑焰研習者要強上不少。
“像是普通的流浪者,這種傷勢怕是難以挨過明天,不如放手,令他沉眠此處”他再次開口,可語言並非出自他口。
“你還留著他不過是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他還可以作你的基石與描點”
“傳聞在交界地,有名為畫家的木屋,在這片森林之外,那壺村之外的荒野上便有一處,據說承載者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他滿懷欣喜的期待著交界地,可未曾親眼看到過”
“讓他留在這,同那畫家一起,此行有我便行,我代他完成使命,替他接續命運”
慵懶的聲音環繞在希芙的腦海深處,令她治愈的雙手為之一頓,那如同惡魔的低語蠱惑著她,令她放棄涅拉爾。
她目光一凝,在那開裂的傷口之處,在那精神與靈魂裹挾之處,那被肉體所禁錮的囚籠裡,衣衫斑駁的涅拉爾開口。
那是留下的,代表著自由的囚徒。
如今在這副軀體崩潰之際,那座牢籠門開了,隻是那道身影依然站在裡麵,未曾踏出一步。
他隻是用言語,不斷的刺激著眼前具象化的希芙。
隻是對方沒有回應。那張無相的麵孔好像多了其他表情,掙紮與痛苦。她沒有回應,隻是俯身靠在涅拉爾的心口,聽著那死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