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果然奏效,胖女人很受用柳葉的讚美,接過剛才試的口紅準備從小坤包裡拿錢。
柳葉已經瞟見她另一隻手背上粗大的口紅色了,及時把那三支被她霍霍了,已然賣不出去的口紅遞在她麵前,繼續一副微笑臉和可親的口吻,“漂亮大姐,這三支口紅顏色其實也挺適合你的。口紅顏色是可以和衣服搭配起來用。比如,你今天穿的是褐色短裙,配西瓜紅口紅就顯雍容華貴,這個棗紅色,你可以配藍色或……你看啊,口紅成這個樣子了,我們也不好賣了,就折價給你了。”話裡沒有征詢的意思,是必須得買下。
胖女人被柳葉軟言柔語說得沒了發脾氣的理由,反正也不差這點口紅錢,就大方接受了,“一共多少錢?”
柳葉暗中製止了唐紅梅想要報價的衝動,依然笑著輕聲說道:“那支西瓜紅的二十,這三支折價,十塊一支吧,我們虧就虧了,能讓漂亮大姐用了我們的口紅越發地漂亮就值得了。”
賺了她的錢,還說虧了,又把人誇得雲裡霧裡甘願掏錢,一旁的唐紅梅快把眼珠子驚掉了。
看著胖女人一走一肉顫的背影,唐紅梅數著手上熱乎的五十元,心裡還未平靜下來,“你膽子可真大,進價五塊八的口紅,被你賣了二十,而且,你這張漂亮的嘴呀,怎麼那麼能說會道呢?都不用打草稿的。”
“我本不想賣給她二十一支,但她行為太粗魯,看把那三支口紅試成什麼樣子了,我得笑裡藏刀讓她多放點血才行啊,嘿嘿,我又沒怎麼著她。”
“你這招笑裡藏刀真是高,學習了。”唐紅梅又誇起她來。
自那胖女人的生意過後,走過路過攤前的人,問價的多,卻沒有人買。
柳葉曲腿坐在兒子的小小塑料凳上,閒的快要睡著了,聽得一聲清脆的“柳葉,紅梅”的女聲喚道,她睜眼看到範梨花站在她攤子前。
唐紅梅移步過來搭話,“梨花,你來坐車?要去哪裡?”
範梨花笑容可掬地指了指她們的攤子,“沒想到你們在這裡擺攤。車站人來人往的,生意應該還好吧?哦,我老公是車站的客車司機。”
柳葉對一麵之緣的範梨花能在今天又見到了,熱情十分。
“今天開張了。哎,我們太有緣分了,昨天見麵認識,今天又見到了。”
“是啊,太有緣了。”範梨花的人際圈子很窄,除了同事,社會上沒有交到什麼合眼緣的朋友,和唐紅梅柳葉她倆一見如故,很是欣慰。
“我去車站找一下車隊長說個事,一會出來找你們聊,等我一下。”便匆匆進了車站。
柳葉打了下唐紅梅的手背,“哎,我覺得這個範梨花人還不錯,溫柔,漂亮,想交她做朋友。”
“你就是外貌協會的。”唐紅梅打趣她。
“看美女不好嗎?養眼啊。”
柳葉承認自己以貌取人,但不盲目,有時候直覺可以讓她得到正確性,比如和唐紅梅。
當她們長大成人後,唐紅梅的善良、孝順,吃苦耐勞讓她看在眼裡,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她從豬圈菜地解放出來,到城裡來謀生。
趙大勇來幫忙收攤了。
柳葉向趙大勇介紹範梨花,“這位是,我和紅梅去安林進貨回來坐車時認識的範梨花,交通運輸公司上班,”又指著趙大勇給範梨花介紹,“這是我丈夫趙大勇,針織廠的工人,現在也沒班上了。”
範梨花見趙大勇長得高大英俊,和柳葉很般配,聽得兩口子都沒了班上,難免在心裡為他們唏噓了一番,“唉,你倆都……”
柳葉見她神情有些善感,心一暖,指了指麵前的小貨攤,“這不找到出路了嗎?”
範梨花勉強忍住了情緒,回應她,“對,天無絕人之路。”
柳葉將貨品收拾妥當,吩咐趙大勇,“大勇,你拖車先回去,我和梨花一起送紅梅回家。”
三個女人跟著一輛“嘎吱嘎吱”的推車,走在人行道上,愉快的聊著天。
聊得投機,範梨花就毫無保留地說了自家的情況。
一對八歲的兒女,母親已去世,父親今年八十三歲,有糖尿病後遺症,常年打針吃藥。哥哥嫂子不願照顧父親,她和老公下了班以後,換著去照顧。她還有個妹妹在外地上大學。好在老公是個老實勤快人,掙得每一分錢都給了她,每月隻問她要十五塊錢,抽點便宜煙,偶爾在家喝點便宜酒,緩解一下跑車的疲乏,下了班就幫著照顧老丈人,臟活累活都包圓,範梨花對他也是極儘妻子的溫柔體貼,是單位裡公認的一對恩愛模範夫妻。
柳葉從範梨花的麵相上看得出,她的婚姻是幸福的,眉眼舒展,笑容親切,說話輕柔,麵色紅潤。
婚姻中女人幸福的樣子大抵就是這樣的,自己賢慧,又得丈夫疼愛,不塗抹任何化妝品也是動人的美。
遇良人是女人對自己命運的期許。
柳葉在範梨花的笑容裡看到了婚姻的美好。
“真羨慕你嫁了一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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