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葉和趙大勇按部就班地過著暫時平靜的日子時,葉鈞的生活裡闖進來一個人,他的高中同學陳東成,現在是一家通訊器材公司的業務員。
陳東成的同事王斌家住涼水村,今天來給他父親賀壽,吃完了飯看時間還早,就說自己走到馬路上去搭車。
正是暮色四合時分,陳東成走到玉葉代加工廠廠門口,透過大鐵門依稀能看到裡麵燈火通明。
葉鈞今天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忘記關鐵門上的小門了。陳東成見小門虛掩著,就推門進來了。
陳東成進來看個稀奇,東張西望的像做賊似的。
葉鈞從車間裡往外拉開門準備出去關鐵門,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貼著窗戶往裡瞧,抄起門邊上的一根木棍就要砸下去時,陳東成恰好回過頭來,雙手準備抱頭,看清要打他的人有點麵熟。
“等等……我想想啊,你不是我那同學葉鈞嗎?”
葉鈞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來,也把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你是……陳東成?”
“是我。”陳東成被老同學認出來了顯得有點興奮,“你在這裡上班?”
“這廠是我的。進來坐會兒。”葉鈞招呼他進去坐,“我去把小門關一下。你小子,我就今天忘記關小門了,被你溜進來了,這麼巧。”
陳東成先進去了。車間裡,每台縫紉機上麵都架著日光燈,明晃晃的。二十台縫紉機都在“噠噠”響著。這次,粟大米拉到了一千件成衣。
王青梅出來要去裁剪區看樣版,見車間裡來了個陌生男人,立刻警覺起來,“你是誰啊?怎麼進來的?”
陳東成轉身過來看到麵前打扮靚麗的王青梅,眼前一亮,即刻堆上滿臉的笑,“哦,我是葉鈞的同學,剛才路過,見門開著就進來看看。”
陳東成和葉鈞同年,高一時前後桌的同學同了半個學期,經常去打籃球,友情好到葉鈞可以吃他的剩飯。
他長得比葉鈞高了一個頭,五官看起來比葉鈞耐看好看些。做業務員的總是很注重形象,今天穿套西裝,鋥亮的皮鞋,很有精氣神。
王青梅看他一表人才的很是順眼,又是葉鈞的同學,立刻笑道:“沒聽他說起過同學,先進來喝杯茶吧。”
陳東成就跟著王青梅進了辦公室,葉鈞後腳就進來了。
“哎,東成,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我高二上學期離開後,我們好像就沒聯係過,對吧。你現在乾什麼工作?”葉鈞見到老同學又是曾經的好哥們,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陳東成亦是無比高興,“怕有十七八年沒聯係咯,”指了指辦公桌那邊算賬的王青梅,“她是你的……?”
“我老婆。我們倆搞的廠子。”
陳東成羨慕起他來,“你兩口子能乾啊。”想到家裡那個隻知打麻將的黃臉婆心裡就生起厭惡,蹙眉歎道,“唉,我家老婆如果有你老婆一半能乾就好了。”
王青梅被人誇得有了幾分得意,“你老婆在哪個單位上班?”
“上什麼班?天天打麻將,黃臉婆一個。”
葉鈞在老同學麵前毫不避諱地說起王青梅來,“我老婆以前也天天打麻將,不過她打麻將也不忘搜集情報,是她覺得自己辦廠有出路,我們就從東莞回來辦廠了。她管全盤,我聽她的。”葉鈞的話多少有點炫耀的意思。
陳東成當然聽出來了,更加對王青梅讚賞有加:“瞧瞧,廠長夫人就是不一樣,打個麻將都能當特高科,不愧是當領導的人啊。”
從來沒有人這樣誇過王青梅。對她垂涎三尺的男人倒不少,說話都是直截了當,即使假意誇讚也是誇她靚。而陳東成的誇讚像一股清泉,霎時流過心田。
王青梅眸子微挑了一下,矯情道:“老公,你老同學真會誇人。“哈哈,”葉鈞得意地笑起來,眸子布滿了笑意,“我和他高中那會兒,友情像灌了鐵水一樣堅固。”
老同學難得見麵,說說笑笑一下子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車間裡的女工也都下班了。
陳東成的老婆這時打來了電話。嗓門很大,辦公桌那邊的王青梅都聽到了他老婆河東獅吼的話:“還死在外麵呢。快回來督促兒子寫作業。”
他老婆在麻將桌上也要抽時間給他打電話,催命一樣地催他回去。
陳東成收了電話,麵子上有點掛不住,“母夜叉啊。聽見了吧,自己一事無成,天天給我上緊箍咒。唉……”歎完,將包夾在腋窩下,“回家了,老同學,我改天再來,帶瓶好酒來,好好敘敘舊啊。”
葉鈞送完陳東成回來,王青梅還在摁計算器。
“老公,這一單做完,我們的存款快七萬了,添新設備應該夠了。”
葉鈞想從技術上著手提高質量,再想著做自己加工的服裝。
“是可以了,隻是真的請一個設計師來。一個月開三千的工資應該可以請得到。”
“要不,我那天去勞動局搞的招聘會看看能招到人不。”
王青梅現在都是耐著性子聽從葉鈞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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