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季昀照例要看一下家裡的小家夥們。
好幾天沒見麵了,金燦燦沒跟個小炮彈一樣撞他腿上,季昀還有些不習慣。找過去才看見,金燦燦怏怏的趴在窩裡,發現她爸爸來了,頭一扭,胡子一吹,理也不理。
季昀伸手去抱她,“金燦燦,過來,爸爸想死你了。”
猛吸了一口毛,季昀就覺得金燦燦不對,“本來就瘦,咋還輕了呢。”
金燦燦軟倒在他懷裡,有氣無力的“喵”了一聲,季昀拍著她腦袋輕哄,隱約預感到了什麼。
過去一看,金燦燦的碗裡果然是空的,一粒糧也沒。
季昀連忙給她把糧倒滿,加了火腿和小魚乾,金燦燦滿血複活一般,猛地從季昀懷裡跳下去,埋頭哐哐炫糧。
怕孩子噎著,季昀又在另一邊碗裡給她倒滿水,金燦燦一眼沒看,隻顧著吃。
這得餓成什麼樣了啊,季昀心疼得要死,同時心頭一股業火“騰”地燒起,進門那刻他就知道,江邈分明在家!
金烏今天沒越獄,跟銀烏一塊兒癱在假山台上,這是餓沒勁兒了。
季昀往他倆的池子裡放了一把飼料,轉頭去看江小魚的時候,他愣了片刻。
平時活躍好鬥得不行的江小魚翻了肚,一動不動的飄在水裡,華麗漂亮的尾巴失去了光澤。
江小魚死了。
放著魚食的手握緊,指甲嵌入三分,掌心的固體被捏成粉,紛紛揚揚的灑了一地。
所有的怒火凝為實質,季昀轉身上樓,“咚咚咚”地捶打江邈房間的門,半天了門才從裡麵打開。
江邈從上到下仔細打理過,著裝整整齊齊,隨時可以出席任意一個正式場合的光鮮亮麗。
看到季昀,江邈僅僅隻是驚訝了一下,就讓開了路,放他進屋。
這間臥室,季昀已經有好一陣沒有主動踏入過了。可這是他跟江邈共同的房間,裡邊的一切都充滿了他們生活的氣息。
“你要出去?”
江邈點了一下頭,他對季昀,吵過鬨過,無論先前發生過多麼大的矛盾,靜下來後,他這一張臉依舊那樣溫柔,無懈可擊的溫柔。
“公司裡臨時有點事。”
“公司公司,你特麼就知道公司!”
總是這樣,有點什麼事就拿公司來搪塞他,連花點心思想個周全點的借口都不會,一點新意也沒有。
季昀怒火中燒,也沒注意,手一揮,矮櫃上的東西被掃落一地,其中有一個相框跟著被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那是跟江邈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們一起去拍的合照。
江邈穿著一身板正的西裝,溫柔帥氣。而他穿著一襲抹胸婚紗,手捧粉白玫瑰,另一隻手扯過江邈的領帶。頭紗底下,他偏頭吻在江邈的唇上。
如今玻璃碎了一地,定格的畫麵,他們笑得依然是那麼幸福,看起來卻怎麼都覺得太刺眼。
季昀眼酸了一下,強迫自己不再去看,轉頭就聽見江邈的話。
“季昀你什麼毛病,一回來就跟我鬨!”
“我沒想跟你鬨。”比起江邈,季昀的聲音要小一些。
砸碎了相框,四濺的玻璃片像是都紮在他的血肉裡,痛得他隻剩下呼吸的力氣。
“我不在的時候,你每天都回家的吧。”
“不回家我還能去哪裡?”江邈的語氣依然很壞,視線從相框上移到季昀的臉上,“昀昀,你講點道理,總不能你連家都不想讓我回了。”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就是不講道理了?
季昀覺得好笑,唇角扯了扯,半天也沒扯出一抹笑來。
半晌,他低垂著眼簾,“江小魚死了。”
江邈一愣,轉而就笑了,“你就因為這個,火急火燎的跑我房間裡來找我理論?不過就是死了條魚而已,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再買個十條二十條就是了,至於嗎你?”
不過就是死了條魚而已,原來江邈是這樣想的。
季昀抬眼的刹那,麵色極冷,“江小魚能跟其他魚相提並論嗎?江邈,一直以來,我們都是把他當孩子一樣養的。”
無論江邈再買多少魚,都不會是江小魚了,季昀也不會再傾注這樣多的感情。
“江邈,我們的孩子死了。”
把一條魚當孩子來養,聽起來或許荒謬又可笑,很多人也無法理解,更無法共情季昀現在的感受。
江小魚對季昀來說,是很特彆的。
他跟江邈領證的那天,天氣特彆好,回來的路上卻突然下起雨來。路上車堵得厲害,季昀中途開了車窗想透透氣。
江小魚就是這個時候來到他們的世界裡。
一條被人遺失在道路上的小魚,在水窪裡搖頭擺尾,一方小小的天地,也能遊得那樣自由自在。
可如果沒有這場雨,他或許早就死了。
車裡有一個礦泉水瓶,還剩下半瓶水,季昀下車把魚捧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瓶子裡帶回家,買了魚缸養起來,名字是他跟江邈一起想的。
江小魚很有靈性,跟季昀處熟悉了之後,一見到他來就會歡快的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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