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四人的小隊伍便徐徐離開臨安城。
裴昭明在人牙張兄妹的身上並未看到任何世家子弟的做派,所以這一路的隊伍極為簡單。
沒有前呼後擁的仆從護衛不說,連輛馬車都沒有,作為未到長安便要儘地主之誼的人牙張也隻是給幾人挑上幾匹用作腳力的異獸。
這讓原本想要一路“躺平”蹭車的裴昭明頓時大失所望,嘴裡甚至在吐槽人牙張“勤儉持家”的行為。
“我說牙子,咱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這排場?”
裴昭明一臉揶揄之色地打趣著人牙張,豈料人牙張卻是朝著裴昭明目露一絲不屑。
隻是四下張望一陣,見眾人已經是出了官道,來到一處偏僻的樹蔭之下,四周早已沒了人跡。
“老裴,也就咱這幾個人在這,下次彆說這麼沒見過世麵的話!”
隨後拍了拍胯下的異獸坐騎,隻見一股神秘的力量自他體內湧出,瞬間籠罩在四頭異獸之上。
隻見異獸們的身形開始扭曲,鱗片閃爍,光芒四射,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塑。
一陣光影掠過,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當光芒散去,四頭異獸已不複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巧精致的樓閣,懸浮於半空之中,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宛如仙境中的樓閣,美輪美奐。
樓閣共有四層,每一層都雕梁畫棟,巧奪天工。
樓閣的底部,四隻異獸的形態依稀可見,化作了閣樓的四根粗壯的支柱,穩穩地支撐著整個樓閣。
裴昭明與魏青書見狀,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訝,而人牙張似乎也很享受這種目光,尤其是來自裴昭明那種反差的嘴臉。、
“綺櫳畫棟,長安名匠歐冶公出品,雖說不是法寶,卻也非普通法器可以比擬,進可攻,退可守,其中自成一片天地!”
說著掃視一眼眾人,麵色得意道:“莫說就咱們四人,你就算把鑄子和許老頭幾人拉進來都綽綽有餘,寬敞地很!”
麵對如此豪橫的手筆,裴昭明打心頭鄙夷這種高門大戶腐蝕人心的手段,隻是身體卻很誠實地跟著人牙張走了上去。
嘿嘿!有錢真好!
裴昭明自認為自己千年的積累可拚不過世家大族無數歲月的沉澱,麵對有這種見世麵的機會,當然抓緊享受一把。
綺櫳畫棟自帶一個防禦的法陣,不僅可以隔絕外部對這一座華麗法器的窺探,也能抵禦一般的攻擊。
隻不過在裴昭明看來,其中最主要的便屬對氣流的梳理,將高空之上的狂風化作拂麵的微風。
隨著夜幕降臨之下,綺櫳畫棟之外星光點點,裴昭明與人牙張二人一同坐在樓閣頂部一張石桌前對酒當歌,侃侃而談。
“牙子,我很好奇,說什麼長安張家也是高門大戶的人家,怎麼把你們兩兄妹扔到臨安那窮鄉僻壤之地?”
裴昭明把著一個精美的酒杯,嗅著杯底殘留的酒漬,漫不經心的問道:“還操持著上不了台麵的勾當?”
豈料人牙張瞪了一眼裴昭明,沒好氣地給他滿上一杯。
隨即蔑視了他一眼,緩聲道:“窮鄉僻壤?臨安在你口中怎麼是這副德性?”
說著輕叩桌麵道:“陸通五嶺,勢拒三江的膏腴之地,與長安的恢弘相比,彆具一格!”
話說到這裡,人牙張鄙夷地瞅了一眼裴昭明道:“再說老裴你這實力不也窩在這一畝三分地,怎麼!就隻許州官放火,不許我這百姓點燈!”
“百姓?倒賣人口的百姓?”裴昭明聞言一笑,忍不住出言堵了回去。
隻不過人牙張聽後隻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裴昭明,皺眉問道:“不是!老裴你怎麼對我這行當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招你惹你了,抵觸那麼大?”
此話一出,裴昭明瞬間啞然。
是啊!誠如人牙張所言,他所做之事在這個世界卻無對錯之分,甚至大家都是習以為常。
這種放在自己家鄉定是千刀萬剮,放在這天乾大世界卻是有點小題大做。
而人牙張卻是沒有理會此刻裴昭明的沉默。
而是痛心疾首道:“老裴,捫心自問,咱這可從未有過強買強賣之事,那種肮臟的采生折割,坑蒙拐騙你有見過我乾過?
哪次不是你情我願,我也不過賺個居間費而已,這怎麼還扯上倒賣之事。”
說完一臉幽怨地看著裴昭明委屈道:“再說,真有個肮臟事,還不是給你擦屁股!”
裴昭明自然清楚人牙張指的是早前給他處理明教探子以及大雲光明寺修遠一事。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連吃帶拿,又軟又短。
自知理虧的裴昭明隻得連忙倒酒賠罪,直言自己誤會好友,把那好心當成驢肝肺。
而人牙張自然是極為享受裴昭明這恭維的一幕,飄飄然間,甚是滿足。
然而這種難得的虛榮心滿足感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響動打斷掉。
裴昭明二人回頭看去,正好看到一群火鴉揮舞著炙熱的火焰衝擊綺櫳畫棟的防禦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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