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昭明百般恭維之下,原本想要拿捏一把的人牙張這才欣欣然將事情說出。
說是“拱火”,其實形容成“添柴”更為恰當。
畢竟按照人牙張的“驅虎吞狼”設想,是想著引導挑起解煩衛與眾道之間的矛盾。
奈何他也是不敢篤定先前在鐵門遇到的那位趙將軍對於解煩衛的掌控。
這要是矛盾無法激化,到時候雙方明悟之後,將矛頭指向獲利的自己,那不僅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問題了。
畢竟山高皇帝遠,人牙張可不敢賭自己的張家在這荊州地界能有多大的臉麵。
所以為了挽回自己還不容易撐起來的這副“智囊”人設,同時也為了將整個計劃補充完整。人牙張不得不“添磚加瓦”。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及大乾皇朝統治九州的施政模式,可以歸納為一套精密而高效的州牧行政管理政策。
州牧,意為各總其州者。
“州牧”作為一州之長,擁有極大的行政與軍事權力,負責管轄州內的一切軍政要務。
各州的衛所雖說擁有著極大的自主權,但是仍然免不了在各自州牧的帳下聽候調遣。
雖說大乾皇朝對於各州州牧的委任調動極為嚴謹。
隻是人心善變,加上時間的催化,一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潛規則早已改變大乾皇帝“一言堂”的舊模樣。
而人牙張最後拱的這把“火”便是落在這荊州州牧崔遠堂的身上。
崔元堂與張家有著不俗的淵源,至於其中有著那些“不為人知”的勾當,人牙張也並未與裴昭明明說,當然裴昭明也從未有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惡趣味。
“按你的意思就是直接把你那“驅虎吞狼”的“偉大謀劃”攤在明麵?”
聽到人牙張的侃侃而談後,裴昭明一臉不解地看著人牙張。
然而人牙張隻是頂著一副故作高深的姿態,並未回複裴昭明的問題。
卻看裴昭明皺著眉頭疑問道:“說到底這解煩衛也是崔元堂自己的兵,你這麼霍霍人,他能答應?”
問題說到這個份上,人牙張終於咧嘴一笑,不以為然道:“嘿——!官場那一套彎彎繞繞的,你就不必計較的那麼認真。”
隨後話鋒作勢一頓道:“明麵上來說州牧確實是一州主管,主一州軍政。
但是自從我們這位皇帝陛下為了削弱州牧權柄,鼓勵衛所自治以來,二者便已是猶如……”
思索一番後,人牙張淡然道:“猶如那貌離神合的散夥夫妻,看似和和氣氣,背地裡淨乾些陽奉陰違的事。”
如此解釋一通,裴昭明便已然通透,敢情這玩個錘子的“驅虎吞狼”,說到底還不就是場“借刀殺人”剪除異己的醃臢事。
隻不過裴昭明仍有疑惑問道:“就那輕飄飄的一封信,借的來堂堂荊州牧的“東風”?”
豈料人牙張仿佛受到侮辱一般,瞪了一眼裴昭明道:“你隻看到那份信件輕飄飄,卻不知其中的字眼“逾萬斤”!”
說著,狠狠地灌了一杯酒後,噴著一口酒味道:“先不說我張家的臉麵,就這種送上門的好事,他崔元堂看後不得笑醒!”
事已至此,裴昭明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心裡暗暗吐槽一聲“狗大戶”之後,便就著這桌價值不菲的佳肴埋頭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