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明的一番話瞬間引來公房中的集體沉默。
裴擒虎聞言更是一副肉疼的表情,仿佛裴昭明方才所言不亞於在啃食他心頭肉。
良久過後,裴擒虎這才回過神來,隻不過先是看了一眼李靖,這才緩緩說出那檔子糟心事。
整件事情梳理下來主要還是老舅疼外甥的戲碼,事情的起因便是因李靖而起。
彆看李靖一副中年人的臉龐其實那是少年老成而已,否則也不會與張文亭這個浪蕩子混在一起。
其實真實的年歲比張文亭還要小上不少,加之又是行伍鍛煉出身,所以看著比他成熟得不是一丁半點。
作為立身之本的修為也是比之張文亭要高上不少。
世家子出身、年少、有為這一套組合拳打出來,心性自然也比尋常人傲上一層。
而這檔子事情便是被人鑽了這個空子引發的。
事發今年開春,並不是因為情愛的風花雪月,而是因一句無聊的賭約引起
幾個世家子出身的年輕人聚在一起,能碰撞出火花的不外乎一些意氣之爭。
畢竟這些人財侶法地,應有儘有,能與人爭高下的除了容易出意外的修為比鬥之外,便是無聊的意氣之爭。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這次的意外便是出自此次的意氣之爭。
意氣之爭在這個世界無非也隻有兩種,其一便是把最美的女人,其二就是騎最烈的寶馬。
長安城最美的女人首推大明宮摘星樓的主人——鎮國太平公主李紫薇。
對此那群世家子自然是有賊心也沒賊膽,所以便是把主意打到了寶馬的身上。
此界的寶馬並非單指駿馬之類,而是泛指異獸之類,尤其是大乾掌管車輿馬政的太仆寺中更是畜牧著九州數一數二的異獸。
太仆寺隸屬大乾兵部,掌管九州馬政,為各大衛所軍隊提供軍馬之用。
李靖幾個世家子也是有手段的人,借著修為悄悄潛入太仆寺的獸場之中,打算伺機降服被隔離在一側新捕獲的異獸。
原本幾人各憑手段降服異獸之後再偷偷溜走,就當沒發生這事便是。
然而壞就壞在李靖為了耀武揚威特意馭使新降服的異獸繞著獸場跑上一圈。
結果半途異獸發飆,不僅將李靖甩到坐下,更是發狂地衝入獸廄之中,將那群要用作種馬的異獸撕咬一通。
要知道這群異獸正值發情期,養在獸廄之中便是用來交配所用。
這一頓牽扯下來更是關係到軍隊供給的問題。
結果東窗事發之後,還有更令人糟心的事情傳來。
那群除了被撕咬死去的異獸之外,其餘作為種馬的異獸更是嚇得“不舉”。
“不舉?你是說那群種馬痿了?”
初聽這種事情,裴昭明也是大感驚奇。
裴擒虎臉色鐵青地點了點頭,李靖更是被羞愧到頭都低到褲襠裡。
“太仆寺那群手段高明的獸醫也沒轍嗎?”
裴昭明聽到這個啼笑皆非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林逢春的五鞭丸,然而人獸有彆,自然不敢胡亂推薦。
“看,怎麼會沒看,我甚至都把禦醫請過去了!結果均是束手無策!”
說著,裴擒虎狠狠地剮了一眼李靖道:“都是這個挨千刀的渾小子,出這麼大的簍子!事關馬政,茲事體大,這才被我貶去看城門!”
此話一出,裴昭明便是想起初來長安那會,張文亭提及李靖本是在虎豹衛中當值,不知為何會來守城門,敢情問題出在這裡!
“看來是有人給你們下套呀!”裴昭明也想起先前李靖的回答,那會他說的是“勾心鬥角”,顯然此事不是如此簡單。
此話一出,裴擒虎的眼神之中明顯閃過一絲厲色,隻不過轉瞬即逝,隨後放緩語氣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先把緊要問題解決!”
他抬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眼看母獸的交配繁殖期將過,我本以為木已成舟。”
正說著他突然拍向桌麵道:“然而前些時日這小子跟我彙報了朱雀陣靈暴動一事,我這才意識到還有挽救的餘地。
本來我前些時日便要找到你,奈何前幾日被派外地,回來又碰上張家的文武之爭,本想著明日登門,哪曾想就這麼遇上你!”
裴昭明聞言也問出心中疑惑:“那這與朱雀的血肉有何關係?畢方的不是更好!”
裴擒虎似乎意識到裴昭明會有此一問,於是直接回複道:“畢方血肉更適合人身,太仆寺的獸醫有言道唯有朱雀的血肉才可使那群種馬恢複雄風。”
此話一出,裴昭明臉色一暗,一股古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要知道剛宰殺朱雀那會,自己可是就地給那朱雀的血肉拿個味嘗嘗鮮。
如今知道這玩意其實是來給種馬異獸催情的,裴昭明的心中頓時膈應的慌。
當然,此刻的裴擒虎自然不會知道眼前的裴昭明正在打心眼嫌棄李靖的“救命良藥”。
轉而是笑著對裴昭明說道:“隻要裴公子還留有朱雀血肉,在下定會付出一個你滿意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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