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碩真獨戰九道先賢虛影，金色長矛如同暴雨般射出，每一次穿刺都能精準命中虛影的要害，將其暫時擊潰。
可天道之力如同源源不斷的活水，潰散的虛影不過數息便會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實，攻勢也愈發淩厲。
她有心騰出手支援裴昭明，卻發現自己早已被虛影纏得死死的，連喘息的間隙都沒有，隻能勉強維持著防禦與反擊，陷入無休止的拉鋸戰。
畢竟她與方臘截然不同，方臘久經沙場，一生都在與人廝殺，實戰經驗早已刻入骨髓。
而元碩真身為大周女帝，半生都在朝堂之上斡旋，謀的是權術，算的是人心。
即便有練氏姐妹時常喂招陪練，可那溫和的切磋與生死一線的實戰，終究有本質區彆。
此刻麵對九道不知疲倦的虛影，她隻覺得體內法力消耗極快，手臂也開始隱隱發麻，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反觀裴昭明這邊，情況卻要從容許多。
他好歹也是“老油條”，尤其眼前的孤鳴，還是前陣子剛交過手的“熱乎陪練”。
況且孤鳴此刻早已失了自主意識，裴昭明即便修為有所不及，但是論周旋卻不在話下。
甚至借著天道操控的刻板限製，他還能時不時抓住破綻，給孤鳴招呼上幾招。
“紅毛，等你老了沒人送終，可彆怨我下手太狠！”裴昭明麵露譏色，腳下猛地跺地。
無數灰白色的迷霧以他為中心噴湧而出，如同潮水般湧向四方，不出幾息便將這片區域遮得嚴嚴實實，連光線都難以穿透。
孤鳴雖被天道操控，卻仍保留著部分本能。
他極為人性化地皺起眉頭，手中赤紅長劍的劍芒卻未曾停歇，宛若疾風驟雨般朝著迷霧傾瀉而出。
“嗤嗤——”劍芒撕裂迷霧，留下一道道短暫的縫隙，可迷霧如同有生命般，瞬間又將縫隙填補，始終將孤鳴困在其中。
“還真下死手？你打我一下，我就扣你閨女一個月的工錢！”迷霧之中，傳來裴昭明戲謔的聲音。
話音剛落，天空突然被一層巨大的陰影籠罩。
不僅是孤鳴，連遠處的元碩真都下意識抬頭看去。
隻見不知何時，青蓮之上驟然顯現出一座巍峨的大山，山體雄渾，岩石嶙峋，帶著千鈞之勢，朝著孤鳴頭頂砸去。
“擔山！”
裴昭明話音剛落，那座大山便如隕石般墜下，空氣都被壓迫得發出沉悶的爆響。
孤鳴眼中厲色一閃，身形驟然瞬移，出現在大山正下方。
他周身妖力激蕩，赤紅色的妖力將整個人包裹，手中長劍一揮，一道蘊含妖力的恐怖劍芒，直直劈向下墜的山峰。
“嘭——！”
一聲驚天巨響過後，整座青蓮天地都劇烈震顫。
那座砸下的大山雖未破碎，可下墜的勢頭卻明顯減緩，懸停在半空之中，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托住。
“啊——！”
孤鳴一聲大喝，手中的赤色長劍此刻被他當成大刀，朝著下墜的大山瘋狂揮砍。
每一式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試圖將山體崩碎。
山石飛濺，煙塵彌漫，可大山依舊穩穩懸停，未曾潰散。
裴昭明立於山巔，目光清冷，雙手微微托舉，而後重重朝下按去：“挾山超海！”
無數金色光圈從他下壓的手掌中湧出，如同漣漪般朝著整座山峰蔓延。
所過之處，原本普通的山石儘數化作金褐色，表麵浮現出玄奧的符文，堅硬度瞬間暴漲。
原本孤鳴一劍便可崩碎的山石，此刻竟如同神鐵般堅不可摧。
更可怕的是，大山原本被減緩的下墜之勢，此刻再度加速，帶著碾壓一切的威勢，朝著孤鳴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