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講起1931年日本鬼子占領東三省,小青山村也未能幸免,欺壓百姓,叫百姓們忍無可忍,山上柳子下來一夥胡匪共百餘號人,跟小鬼子一個中隊在小青山村西頭開了火。
外公說,那場仗打完下來,隻剩下馬大哈和十幾個弟兄,也都負了重傷,跑掉兩個鬼子兵,也沒再追趕。
兩個鬼子兵直奔南河套子倉惶而逃,想往南河岸逃跑,知道船家不可能擺渡,慌不擇路從深水之處就下了河,那兩個小鬼子會遊泳,在水裡麵一陣“狗刨”,遊得離河岸已經幾米遠了,那兩個鬼子兵大概是槍裡沒了子彈,看得出水性很好,這時,在那打柴禾的一個達翰爾族的青年人,叫郭貝勒,他早就看在眼裡,他憎恨日本鬼子侵略中國,欺壓百姓,那兩個小鬼子手裡有槍,十分危險,沒容得他多想,他掄起釤鐮(金屬製造的長把鐮刀)就削掉了其中一個鬼子兵的頭顱,另一個緩過神來朝著他就是一槍,郭貝勒非常機敏,拿著柴禾捆子就當在麵前,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釤鐮像生了風一樣,“呼”的一聲直奔那個鬼子兵的腦袋,頭顱直接滾落水中,這個達翰爾族青年真是好樣的,從小打柴禾練就的刀刀有準星,這會派上用場了。郭貝勒覺得殺兩個小鬼子沒太過癮,後來,找到了馬大哈,參加了紅軍的隊伍,在戰場上一展身手,臨行的那天,父老鄉親都來送彆,郭貝勒非得給老釤鐮帶上,在他看來,老釤鐮就是寶貝,眾人好說歹說的,部隊得發槍,那玩意比老釤鐮更好用。還算聽勸,最終把這個立了大功陪伴他一起成長的物件放下了,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得給他保管好,大家都說,像老天爺保證,一定給你保管好。他這才放下心來……
從那以後,南河套子就經常鬨鬼,時不時的就會有人看見水麵上漂浮著兩顆頭顱,還有人看見有兩個無頭鬼魂在河岸上來回踱步,這也是訛傳,看到的人畢竟是少數,有的人茶餘飯後沒事淨扯閒篇,沒看到也說得邪乎,嚇得老百姓都不敢到南河套子去。聽著什麼風聲,我就背上獵槍,到南河套子放幾炮,鎮鎮邪氣!這都是陳年老賬了,小青山村的婦女和孩子沒人敢到南河套子去,孫二貴媳婦娘家在河南岸,也沒有彆的路可走,隻能過河。大嶺、小強你倆可彆去南河套子,避免嚇著……”
聽外公說這些血腥的事情,跟小強一直疑慮重重,小強摸了摸圓乎乎的腦袋,並沒有說什麼。
外公說完,撂下碗筷就到院子裡給雞、鴨扔兩捧玉米粒子,就頂著小雨又回瓜園去了。
至今我才知道,外公、外婆為什麼不願意我去南河套子玩,隻想是怕我不識水性,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外婆叮囑我倆彆去南河套子洗澡,說那條河邪性,哪年都有溺水的人,我們答應著回了西屋。
本想躺床上睡個午覺,可是孫二嫂和外公的那些話一直在我腦海裡翻騰不息,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猶如就在眼前,翻來覆去的,把一個新床單弄得皺皺巴巴,隻聽見院子裡土雞“當……當……”啄食的聲音。
看了看小強雖然閉著眼睛,眼睫毛一直在微微的顫動,知道他心裡並不安寧。小強忽然坐起身來,說道:“大嶺你說這兩顆人頭和無頭鬼魂,咱們能不能看見?要麼咱們去南河套子一趟,擺渡的老李頭一定是沒少見過,咱們問問他去。”
“小強同學,問老李頭這些事情乾嘛?即便說看見過,又能怎樣?你還想親身體驗嗎?外公、外婆不是都叮囑咱們,不讓去南河套子嗎?不會這麼一會就忘記了?”我說道。
“大嶺同學,我不是對這件事情頗為好奇嗎?想親眼一見嗎?”小強將雙眸瞪得滾圓。
“我也想瞧瞧有沒有這樣的事情存在,可是外公、外婆知道了會擔心的,我母親都叮囑過了,不許要聽他們二老的話語,要麼以後不讓我來外婆家。”我說不敢違規。
“咱們去找江嵐,可以遠遠的看著,也就是說不到近前總是可以的。”小強說道。
為什麼我與小強能夠成為好朋友,也就是能合得來,無論什麼事情都會不謀而合、能想到一起去。我也不是不想去南河套子,原本來度假的,不要給外公、外婆徒增煩惱。
窗外的小雨一直下個不停,思來想去,還是叫小強起床,我倆去找江嵐,本想跟外婆打聲招呼,見外婆正在休息,我倆便悄悄的出了門。
剛想推開江嵐家那兩扇厚重的木頭大門,一隻膘肥體壯的大黃狗“呼”的一聲,凶狠的露出四顆長獠牙,一躍從大門上方跳出門外,我躲閃不及,下意識的飛起一腳正好踢在了大黃狗的下頦上,痛得它“嗷……嗷……”的叫著跑回了院裡,鑽進窩裡不敢再出來。
江嵐聽見大黃狗慘叫聲連忙跑出了屋子,見是我和小強站在門外,趕緊把我們讓進了屋,江嵐家陳設雖說簡單,但是櫃子、箱子的都擦得鋥光瓦亮。
跟小強坐下來,環顧著屋裡的一切,三間茅草房非常寬敞,給人一種潔淨、溫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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