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前朝之上,甄遠道亦上書彈劾年羹堯。
言明年羹堯居功自傲,在青海平叛期間,當皇帝的聖旨到時,他竟然不跪著接聽,而是直接拿了去看。
甚至在麵對蒙古王公和額附阿寶時,竟然要求他們向其跪拜。
更有甚者,在青海平叛結束後,年羹堯在班師回朝的途中,下令沿途的官吏在路旁對他跪著迎送!
等等一樁樁一件件,更是讓雍正對除去敦親王和年氏一族抱了誌在必得之心。
沈眉兒什麼也不做,亦不多言。
隻是心裡更對甄嬛感到心寒,且不說甄嬛在最落魄失寵的時候,碎玉軒門可羅雀,所有的嬪妃都敬而遠之,不敢親近,也就隻有敦親王妃雪中送炭。
但甄嬛並未念及人家的好,反而在關鍵時刻捅刀子。
博爾濟吉特福晉一門心思隻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眼看就要母女分離,豈不心如刀割?
哪裡還有心思計較茶的好歹?
誰料,此事卻被甄嬛抓住了把柄。
隨即,便來到皇帝麵前邀功,惹得雍正對敦親王和年家的厭惡和忌諱,又更深了一層。
細細想來,甄嬛所做的這一切,無非是體察到了皇帝的猜忌,為了加速年家的覆滅,向年世蘭複仇罷了。
一環一節,果然是心機深沉,步步為營。
待二月悄然而逝,冬的餘寒雖猶抱琵琶半遮麵,然春的序曲已輕輕地在乾坤間織就一幅生機盎然的畫卷。
晨光熹微,天際綻放出一抹溫柔的藍紫,猶如織女精心織就的綢緞,輕柔地披覆在沉睡的大地上。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陸離地灑落,為這清冷的世界賦予了無限的柔情與期待。
河麵的堅冰漸漸消融,潺潺流水如天籟般悅耳動聽,它們歡快地歌唱著,喚醒了沉睡中的萬物生靈。
岸邊,柳枝輕舞,嫩綠的芽尖羞澀地探出小腦袋,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翡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遠山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卷,桃花、杏花競相綻放,粉的如霞,白的似雪,如詩如畫,美不勝收,靜靜地鋪展在天地間,讓人心生向往。
田野間,農人們忙碌的身影開始穿梭其間,他們或耕或種,滿懷希望地播撒著新一年的憧憬與夢想,期待著豐收的喜悅。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與花草的清香,這氣息悄然充盈了整個後宮,即便是在那四方宮牆之內,也能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弘暄又度過了生辰,迎來了他新的一個年頭。
兩歲大的小小孩童,初嘗走跑之樂,正是活潑好動鬨騰之時。
他開始學會無緣無故地扔東西,偶爾會撒潑打滾,脾氣也漸長,讓沈眉兒頗為頭疼。
皇後統攝後宮大小事務,敬妃與沈眉兒則在一旁鼎力相助,日日忙碌。
端妃和年妃除了盛大的節日宴席外依舊足不出戶,鮮少露麵。
而甄嬛因著在敦親王之事上的得力,逐漸獨占著雍正的寵愛和雨露。
或許是再也不想回到失寵的時日。
故而甄嬛更是費儘心思,紅袖添香,琴瑟相合,杏花春雨,姣梨妝,驚鴻舞,各種花樣,各種手段翻陳出新,儘心儘力扮演著寵妃的角色。
連同惜答應甄玉姝也格外備受優待。
宮中的日子就這樣似水緩緩流逝過去,如古井一般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