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不簽也不行。
池煙還是顫著聲音問:“沒有安全一點的方法嗎?”
“這已經是目前能做的最好的方法了。”
池煙看著手術通知書和病危通知書,眼裡泛著水霧。
儘管付南城一直在傷害她,可現在看到他的情況如此危險,她的心好亂好亂。
她隻想能他撇清關係,並沒有想讓他死。
“快簽字吧,醫生還在等著。”
護士再次催促。
薑澤也沒有想到後麵那一刀會如此危險,但他也隻能勸說池煙:“煙煙,簽字吧,不能耽誤他的救治,現在醫學發達,他不會有事的。”
池煙顫抖著手,簽了她的名字。
護士拿過文件,匆匆進了手術室。
池煙整個人都恍惚了。
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付南城堅定地握著刀鋒的模樣,還有薑善雅把刀子抽走時,他手指傷口猙獰,露出白骨的畫麵。
“既然我得到不到我愛的人,那你也彆想得到你愛的人。”
薑善雅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爺爺奶奶的離世,是她第一次見到生死離彆。
原以為這種事離她很遙遠。
現在付南城又處於這樣的危險當中。
這些突然發生的意外,狠狠地侵蝕著她的心臟。
她不願意再想下去。
也不想麵對。
她擔心付南城,更忘不了付南城帶給她傷害。
池煙看向薑澤,低著嗓子說:“哥,我想回家。”
她不願意留下來,也不願去想付南城的安危。
心軟是她的病,她要治。
薑澤能理解池煙的心情。
“你回去休息,南城這兒,我守著就行,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池煙抬眸,看了一眼手術室,最後還是轉過了身。
沈思跟著她一起離開。
薑澤凝視著池煙遠去的背影,眉心鎖得緊緊的。
付南城和她之間發生的種種,一定讓她很為難吧。
池煙目光渙散,整個人的精氣神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沈思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車後,池煙就靠有沈思的肩頭。
沈思摸了摸池煙的頭發,沒有說話。
一路無聲。
回到薑家,池煙聲線憂傷:“媽媽,我好累,我先回房去睡了。”
“去吧。”
池煙到了臥室,合上門,整個人便靠在門後,身體緩緩下滑。
最後,整個人直接背靠著門,坐在地板上。
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
她恨自己的無能。
看到付南城受傷,還是會心疼。
那麼多年的愛戀,在一件又一件讓她悲痛的事情中,不斷地消磨,可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粒種子,在心臟處紮著根。
想要連根撥起,整顆心臟都會跟著疼痛。
她一直忘不掉,付南城脫下衣服圍在她腰間時的溫柔。
更忘不掉,她九死一生為他生下孩子後,他要離婚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