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仿佛經曆了一次輪回。
忽必烈拜八思巴為上師時,八思巴才十九歲,忽必烈則三十有八,足足比八思巴的歲數多了一倍。
八思巴尊司徒雲夢為六界之主時,司徒雲夢才二十三歲,八思巴卻已四十有六,又是足足比司徒雲夢的歲數多了一倍!
但也正是經曆相似,帝師八思巴並不介意他的地位比司徒雲夢低。
一個人的尊貴,在於權位、在於思想、在於境界、在於實力,而不在於自吹自擂的虛名。
帝師虔誠地雙手合十,恭聽司徒雲夢講述暗天教對六界的危害。
從司徒雲夢對六界未來的期許當中,帝師理解了她口裡的“六界無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過去的六界,神魔異常強大,一直左右著六界平衡,三皇互鬥、神魔相傷,鮮有安寧之日。哪怕是最後雙方休戰並約定不得直接乾涉人間各事,對於其餘各界的發展依然有害。
如果六界的界限依然像從前一般涇渭分明,凡人、妖精、地仙認識不到神魔之強大,持續封閉思想、眼界狹窄,那就永遠無法實現“眾生平等”的願望。
未來的世界一定是六界各族團結一致、互幫互助,神、魔、仙、妖、人、鬼來往密切,加深交流、各取所長,如此,這個世界才會發展得更好。
或許,本世界仍免不了有強弱貧富之分,但最起碼大多數人是幸福快樂的。
司徒雲夢並不想通過強行削弱神魔兩界這樣的方式來實現這一夢想。
佛曰:“法爾如是。”
道雲:“道法自然。”
儒說:“致中和。”
司徒雲夢希望眾生自行發展,而她、她的相公、她的姐妹親人隻負責收伏那些破壞平衡終致天怒人怨的勢力。
俠雖無分大小,但終歸是大優先於小。
六界無大事時,行小俠小義;
六界有大事時,行大道大義。
所以,暗天教主殷釋天執意要消滅神魔兩界,實則大大違背了司徒雲夢“六界無界,眾生平等”的思想。
韓夜在一旁靜靜聽著司徒雲夢向眾生闡述她的觀點,連連點頭,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司徒雲夢是吸收了韓夜的看法,但妻子做的事、就是丈夫想做的事,夜夢二人將夫妻之道踐行得近乎完美。
薛燕則雙手環於胸前,瞥向烏斯藏眾僧道:“彆以為暗天教說要弄死諸神和群魔就和你們沒半點關係!”
“‘佛’算不算神仙?”
“你們這幫喇嘛肯定又要說,‘佛’不是神,‘佛’是覺者。”
“但暗天教並不這麼認為啊!”
薛燕指著西方道:“聽聽人家給分壇取的名字……什麼鳥神壇、蛇神壇、樂神壇!人家自己都認為八部天龍是神!是天竺教派的,不信佛!憑什麼跟你們一個思想?”
“既然不是一個教派,等他們把諸神群魔滅了以後,萬一哪天看你們不順眼,說‘佛’也是神仙的一種,把你們也滅了,或者強行讓你們放棄信佛來加入暗天教,你們答應嗎?”
韓玉豎掌道:“對,暗天教借外界靈力來破壞六界平衡,我們實在是唇亡齒寒、榮辱與共啊,各位大師!”
帝師修煉的阿賴耶識雖然也是外界靈力,卻佛法精深、中正平和,與迦樓羅身上的霸道靈力迥然不同,這也是帝師當時想把迦樓羅趕出布達拉宮的其中一個原因。
反而是司徒雲夢散發出的靈氣與他體內原本的靈氣極為相近。
帝師被司徒雲夢等人一番點醒,已經格外明朗了,他看向密宗三大法王,三大法王也目光堅定,看來與他想法一致。
於情於理,烏斯藏都應該率天下佛教徒歸附於司徒雲夢,百利而無一害。
而後,九天玄女就向聖觀音殿前的眾僧宣讀了暗天教目前的罪狀。
包括摩呼羅迦占湖為王、虐殺凡人、殘害同類、欺壓百姓;
包括暗天教主殷釋天威脅六界之主消滅神魔;
包括迦樓羅帶著金剛明王將百翎洲滅族。
說到迦樓羅的罪狀時,巢湖太姥和小英也先後作證。
殺生在佛教當中是極其深重的罪孽,當榮葉大師聽完暗天教的事跡後,他連連雙手合十喊道:“阿彌陀佛!帝師,如此看來,我等佛門弟子是該堅決與這暗天教劃清界限。”
帝師也頓覺羞愧,對司徒雲夢道:“尊主,慚愧慚愧!小僧一時糊塗,竟還想向如此滅絕人性的邪教低頭!實在大大有違我佛宗旨!”
“多謝尊主開解!”
帝師說著,朝著司徒雲夢雙手合十又行了個禮。
薛燕纖眉一挑:“就是就是!喇嘛頭子,你要是再糊塗下去,菩薩隻怕都會被你給氣死!”
既然司徒雲夢已經令烏斯藏眾僧徹底歸附,局勢更為明朗,韓夜也不願耽誤進攻神女峰的時辰,於是提醒司徒雲夢:“尊主,既然帝師已經表示願意全力協助剿滅暗天教,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往神女七峰吧,邊走邊談。”
薛燕擺了擺手道:“夜神護法莫急,這幫人本尊者還得再瞅瞅,看他們是不是彆有異心,萬一有暗天教的細作混在裡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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