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還是了解重樓的。
雖不知重樓之前何故對他避而不見,但現在既已決定相見,重樓也自然不會任由羅睺從中作梗。
所以,冷夕沒有急於接受羅睺的挑戰,而是等重樓表態。
果不其然,重樓對羅睺的橫加乾涉很是不滿,冷聲道:“本座知他是韓夜,本座也知他與暗天教是敵對,但他說得好……他欠本座一場堂堂正正的決鬥。”說話間,重樓看向冷夕的神色卻很複雜,帶著三分興奮、三分敬重、三分感動,卻有一分惋惜。
冷夕不明白這一分惋惜的緣由,隻聽重樓又用冷漠的語氣對羅睺命令道:“下去吧,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按理說,羅睺拿重樓當義父,一般是不會忤逆其意願的。
可今日,羅睺卻一反常態地跪在重樓麵前,求道:“君父!從小到大我都聽您的,可這次,請您務必聽我一言!”
“您不能出手!尤其是不能對韓夜這廝出手!!”
羅睺雖是人身龍尾,倒也有一雙腿,所以能夠跪在地上,即便他跪在體格魁梧的重樓麵前也不顯得矮小。
但重樓就是瞧不上他,冷聲道:“本座說了……下去!”
當重樓這麼說話時,全場妖魔都能感覺到他殺機已動,羅睺卻依然態度強硬,甚至站起身來,雙手齊出,以天外靈力禁錮了重樓。
重樓大怒,額上火印熊熊燃燒,雙拳緊握,險些破掉了羅睺的法術禁錮。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羅睺的模樣忽而一變,黝黑肌膚泛起黑金之光,星冠轉為流星頭盔、朱履轉為朱雲護脛,身披群星戰鎧、腰纏計都環帶,靈力陡增一倍,登時便壓製住了重樓。
羅睺雙手控住那壓製重樓的紅光靈氣,渾身發著抖,顯是拿出了十成功力,總算鎮住了重樓,這才言辭不卑不亢地道:“君父,我算過了,當我解放出二重天外神力時,靈力可匹敵你的常態。”
“請恕羅睺不能從命!得罪了!”
說著,羅睺甩動龍尾、雙足深陷金剛石地板,硬是發功將重樓推回了萬象魔宮的最上層,直至重樓完全穿過修羅天頂後,他方才散去功力。
突遭此變,十地群魔啞然失色,整個修羅鬥場也頓時鴉雀無聲。
在魔界混過的妖魔們,甚至是其餘五界的一部分人物,都或多或少聽過重樓的大名,了解重樓的心性:
重樓武功極高,法力無窮,嗜武好鬥,目空一切,被羅睺這麼一弄,一旦他事後追究起來,還不將羅睺大卸八塊?!
更何況,重樓難得有了和冷夕比武的興致,羅睺竟敢敗興?就算僥幸勝得冷夕,恐怕也沒好果子吃了。
羅睺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定要阻止重樓並親自與冷夕動手?
眾人費解。
不但是眾人費解,夢、燕、玄三女也費解。
已知羅睺是暗天教的八部天龍,他識破冷夕正是韓夜後,抱有敵意是理所當然的……那麼,在沒有絕對把握能收拾韓夜的情況下,不應該聯合重樓一起共抗強敵嗎?
三女完全看不懂羅睺的行為。
此時,看台上的冷夕對於羅睺強行阻止自己見重樓也是頗為介意,冷聲道:“彆假惺惺地騙重樓了……口口聲聲稱他為君父,實則卻要囚禁他、違背他的意願!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測。”
羅睺聞言駁斥道:“笑話!我從沒囚禁過他!如果我對他不忠,就不會修建這萬象魔宮!如果我對他不忠,就不會舉辦這修羅鬥場!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君父能夠開心!!”
說著,羅睺頓了一下,狠狠地盯著冷夕道:“你口口聲聲說君父是你朋友,你在人間成婚生子、享儘太平之時,有沒有想過君父默默為你做過多少事?擋過多少仇敵!”
“凡人自古有雲,‘禮尚往來’!君父屢次去太平鎮探望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來魔界看他一次?!”
“你根本沒有——!!”
羅睺這段話發自肺腑,說得異常激憤,若是換作為其他人說話,冷夕怎麼也要爭辯個幾句,但說到重樓,冷夕無從辯駁。
的確,冷夕雖有心來探望重樓,但畢竟忙於各界大事和妻兒家事,兩年間一直未能過來,致使忽略了這個老朋友。
羅睺見冷夕語塞甚至麵有愧色,便趁勝追擊,宣泄起了他對韓夜的不滿:“我恨你!不管我怎麼討君父開心,他都沒有今天這麼開心!不管你對他怎麼不上心,隻要你一來,他就比過去那兩年都開心……”
“你就是個混蛋!!”
“憑什麼你一來,君父就要接受你的挑戰?你告訴我憑什麼?!”
冷夕歎了口氣道:“你誤會了,羅睺。過去那兩年,我的實力太弱,不足以讓你義父儘興,因而未能過來叨擾……可我一旦知道自己變強,立即就過來找他決鬥,不恰好說明我拿他當朋友嗎?”
“你不該因為你對我的成見而敗壞重樓的興致。”
冷夕說的話固然中肯,羅睺卻不領情,反怒道:“你拿他當朋友?你還有臉說你拿他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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