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用其實一直都覺得,人還是長得凶一點,比較好。
整個初中作為差生過來的他,深深地知道,其實校園霸淩,從來沒有消失過。
隻不過,被欺負的,往往都是那些偏內向的、無人在意的孩子。
這些孩子往往不敢說,而即便告了老師,其實大多數時候,也沒有太多用。
除非他們是學校裡,成績相當出色、被老師們重點看顧的那批人。
但佼佼者畢竟隻是少數。
而因為法律,對於那些霸淩他人的孩子,老師也沒有太多辦法。
在初中的時候,張無用認識一些人,派出所都來去了不知多少次,簡直成了習慣。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孩子進派出所還會怕。
但是後來,他們也都無所謂了。
張無用自己當然不會去欺負人。
但他深信,隻要你看起來很能打,彆人就不敢真的來打你。
在初中的時候,他雖然被稱作校霸,但真正打過的架,其實根本沒多少,就是因為,他為數不多的那一次出手,打人打得太狠了。
而且平日裡看上去就很凶,頭發長長的,總是半遮住眼睛,凶狠的目光像是從發絲裡透出。
這兩天,彆人不怕他了,他還有點不適應。
現在,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初中被稱作校霸時,走在那些低年級學生間的感覺。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那些學生就自發地避讓他,害怕他。
他摘下眼鏡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額頭。
張無用的額頭很飽滿,所謂“劍眉星目、庭如滿月”用在他的五官上,正好合適。
現在的背梳寸頭,將他五官的優點完整地展現了出來。這跟那種,非要留個長頭發,將額頭遮住,弄得陰陰柔柔的所謂“帥哥”完全不同。
他重新戴上眼鏡,立在那裡,沒有說話。
初中的時候,他相當一段時間,被當成“異類”看慣了,所以現在突然被人躲避、恐懼,他也無所謂。
在那段時間裡,隻有彤彤始終陪著他,信賴他。
公交車終於來了,站點的其他人全都躲開。
他獨自一人,仿佛君臨天下般上了車。
明明有不少人等車,但竟然沒有人敢跟上。
上了公交車,車上的人也一個個的,避開他的目光。
車啟動了,但這些人不安的眼神,就像是恐怖分子上了車。
張無用若有所思,他暗中點開了係統,看了看人物欄。
【宿主:張無用。稱號:血手人屠!】
那“血手人屠”四個字,從原本的白色,變成了充滿恐懼感的血紅色,在他的名字後麵,如同恐怖片的開頭般晃動。
艸!
我就是打死一隻蚊子而已。
張無用環視一圈,他看到,開車的司機抓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座位上有女人,女人懷中抱著嬰孩,那嬰孩都不敢哭。
張無用現在真的很擔心,司機同誌那發著抖的手,會不會當場製造出車禍來。
那他真成恐怖分子了。
他試圖將“血手人屠”這個稱號,從自己的名字後麵摘下。
但那血紅色的稱號,根本無法摘下來。
到了下一個站點,他還是決定,先下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