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念宗山巔的眾貓,送彆了一行貓後,卻沒有立刻離去。
高處的風不僅喧囂,還冷,侵入骨髓,讓貓的心也冷了。
在列的叫頭始終陰著臉,見周圍沒有他貓,更是出言嘲諷道。
“心照不宣的,送他們幾個小貓崽子去麵對危險,我們好高枕無憂?真是笑話。”
“話不能這麼說……”叫頭身旁的七白小聲嘟囔著。
其他貓就沒有那個膽子反駁叫頭了。
本來心中燃起希望的叫頭等啊等,最後等來的卻又是無憂的死訊。
希望破滅,她的心情差勁得很。
見誰都陰陽怪氣的毛病,已經持續了不少天了,鮮少有貓敢去招惹她。
也就如今和叫頭關係最好的七白,能說上幾句話。
也因此,眾貓都在向七白遞眼色,想請他出馬勸勸叫頭。
“叫頭小妹,咱們十年未見,”七白輕咳幾聲湊到叫頭身邊,彎著眉眼,“如今心躁,不如同去故地重遊一番?”
“有話便直說。”叫頭瞥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七白單爪掩麵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吐出幾個字。
“……走!”
沒過幾秒,就被叫頭抓住衣領,飛速拖走了。
“他們這是?”對子貓探頭。
散白歎口氣,回道:“興許是小無憂的故居吧。”
念宗的地盤雖說大多不如其他其他宗派來的廣闊,但也是不小。
叫頭和身體在風中飄搖的七白,沒一會便消失在視線中。
剩下幾隻貓在山巔吹了會風,也各自離去。
天邊的風兒依舊,生活也要依舊。
悲情被埋在了心底,會化作前進和想要完成目的的動力。
念宗諸事,暫時告一段落。
。
咚鏘鎮。
金婆婆站在蕭索的星羅班大門前,爪拄著木拐,依舊是從前的那副裝扮。
“榮光,都收拾好了嗎?該出發啦。”半晌後,她開口問道。
榮光從遮掩大門的紅布後走出來,眉頭微皺,有些困惑地道:“啊?”
在這之前的師父從未和他說過,有要出門的意思。
不過,也許是師父一直將這事藏在心底,憋不住了。
榮光轉念一想,便不動聲色地想去收拾包袱。
可他剛剛轉過身,就被金婆婆抬起的木拐橫在身前,攔住了去路。
榮光再度看去,金婆婆已然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後開口。
“不必了。”
心中情緒翻滾的浪潮平息後,疼痛也被悉數鎮壓,理智重新占據思考的高峰。
“師父,您是怎麼了?”榮光覺得哪裡不對。
“沒什麼嗬嗬嗬……”但是,被金婆婆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了。
後來,又找了個想吃飯菜的借口,把榮光支走,又一貓站在了原地。
咚鏘鎮今日是個無雨的大晴天,微風輕輕。
星羅班外的竹林落葉紛紛,一隻安詳閉目的珍珠鳥躺在枝椏。
雖說孩子們都遠在天邊,金婆婆卻仍舊看得到他們。
自然也就知道,所發生的一切變化……
金婆婆站在竹葉搖曳的風中,正思索著,忽而轉身,並睜開了金眸。
竹林婆娑疏影下,頭戴冪籬的少女貓歪頭歪腦的,向她探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