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駱雲橋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言不發,心裡一直盤算著如何解救那些被賣了的下人。
畢竟,那些人何其無辜,不過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罷了。
可這件事情又得從長計議,說到底,在這偌大的侯府中,她不過是一個被排斥的外人,說話無足輕重。
外人看來她是侯府大小姐,風光無限,可沒人知道她的處境之艱難。
“啊——”
正想的入神,駱雲橋一時不擦,腳下被一個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向後仰倒。
好在駱澤庭眼疾手快,及時拽住了駱雲橋的胳膊,讓其穩住了身形,這才避免了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駱澤庭神色關切,“當心腳下。”
“多謝大哥。”駱雲橋回過神來,不動神色的把自己的胳膊收了回來,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那禮貌又客氣的模樣有些刺痛到了駱澤庭。
“雲橋,我有話想和你說。”
駱澤庭忽而開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氣氛,有些話還是說開的好。
駱雲橋的神情沒什麼起伏,隻一雙黑如墨的眸子緊緊盯著駱澤庭,等待他的下文。
駱澤庭抿唇道:“送你去跪經一事,是我們一家子縱橫謀劃之後的結果,可我們都是事出有因的。”
“事出有因?”駱雲橋隻覺好笑,“那大哥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麼原因蒙蔽了全家上下的雙眼,讓你們看不見我的委屈,聽不見我的冤枉。”
“我分明已經說過了,是駱雲珍身邊的丫鬟陷害於我,為什麼沒人信我?”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能這麼對待自己的親人,難道僅僅是因為她這十幾年都不在身邊嗎?
駱澤庭神色痛苦道:“雲橋,雲珍從小養在侯府長在侯府,她的脾氣秉性我們都一清二楚,絕不會做出那樣可惡的事情。“
“至於你說的雲珍身邊那丫鬟姑且就算有這件事情,想來也不過是受了她人指示,這件事情萬萬不可放在台麵上來,否則對雲珍的聲名影響極大。”
“雲珍是侯府教養了十幾年的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侯府,此事若是宣揚出去。侯府的聲譽就全完了!”
駱澤庭說的情真意切,似乎極力想要駱雲橋理解自己以及父親母親的所作所為。
“那我呢?”駱雲橋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歇斯底裡。平靜的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
駱澤庭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駱澤庭喉結上下滾動,“雲橋你不一樣,你才被接回來,即便是出了這種事情,也可以對外解釋說你這些年來對侯府禮儀知之甚少,對侯府的影響可以降到最低。”
“你能理解大哥的,對嗎?”
看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大義凜然的說著這些所謂的縱橫謀劃,一點也不顧忌自己的時候,駱雲橋忽而笑了。
說了這麼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借口,無非就是因為駱雲珍從小養在侯府,一言一行都是經過精心教導的,是靖安侯府和三皇子牽線搭橋的中間人。
駱澤庭大概也瞧出了一些端倪,隻是如果順藤摸瓜調查下去,若真是駱雲珍所為,就不得不處置於她。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僅僅委屈她一人就換來如今這樣的局麵已經是把損失降到最小了。
“行。”駱雲橋頷首,“我理解你們。”
說罷,駱雲橋邁過石頭,大步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