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橋垂頭,抿了嘴。
“侯府的確對你有所虧欠,可你日後能夠依靠的也隻有這個母家,我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直到駱老太太走遠,駱雲橋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不假,可侯府的人從沒有庇護過她,她又憑什麼去考量他們?
駱雲橋打定了主意的,卻不想又有人來勸。
駱周氏一進門便紅了眼,坐在床榻邊,下意識去拉駱雲橋的手,卻被人給躲了過去。
她心中好似堵了一團棉花,眼淚也停了下來:“橋橋,你在昭覺寺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怎的也同阿娘說一說,要是娘早就知道你腿上有傷,必然會早日請郎中來看,也省得你今日受此磋磨。”
“我回府當日便高燒不退,你可有請郎中為我看過?但凡對我上心,你也不會不知我的腿傷。”駱雲橋的聲音淡淡的。
於她而言,不過是在說一件平常事,可落到駱周氏的耳朵裡卻成了在賭氣。
駱周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道:“阿娘知道你心裡一直有氣,可事情畢竟過去了,我們也將你接了回來,你跪壞了腿,咱們請郎中好好醫治,你沒有保暖的衣裳,阿娘命人給你做,阿娘對你和珍兒是一樣的。”
“一樣?”駱雲橋不屑,“要是當日衣衫不整的人是駱雲珍,你們又會如何?”
“自然是……”
“自然是查明真相,將人許配過去,或是隨便找個由頭,總不忍心叫她去跪經,更不會三個月不聞不問。”她將話搶了過來,“這便是你的一樣嗎?”
她三言兩語將駱周氏心中的愧疚全都給打消了。
駱周氏自認從駱雲橋回府後的確還是偏心駱雲珍的,可那不過是因著珍兒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懂事貼心,從不叫她為難,不似這個女兒,無論自己如何彌補這麼多年對她的虧欠,她都如同刺蝟一般。
她歎息一聲:“說到底,你還是怨我,當日要是成全了你的狼子野心,你是不是就會收斂些了?”
狼子野心?
駱雲橋隻覺得自己胃裡翻江倒海,她早已不屑解釋當日的事情,隻等水落石出的一日,可他們卻非要來惡心自己。
“也罷。”駱周氏站起身來,眼中多了幾分漠然,“你年歲已經不小了,總是將你留在家裡,難免會再生事端,還是儘快將你嫁出去的好。”
“聽娘的意思,你似乎已經有了人選?”
駱雲橋心中一片茫然。
從前對她不聞不問的駱家人,今日卻一個兩個來操心她的婚事,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是。”
駱周氏點頭:“我命人給你做了新衣裳,你試試合不合身,如今你已經是侯府的大小姐,但凡出入總要規矩,三日後的南安小王爺大婚,你也要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