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血來潮,想看看束媛如卦象所說的已經辭職了,災禍是否已經消失,卻沒想到算出來的竟然是上坎下乾,爻辭□□的卦象,這意味著束媛此刻正處在非常危險的境地,一不小心就能丟命。
——毫無疑問,比前兩天算的卦象更加危險。
容鏡覺得有點奇怪,既然束媛都選擇了退避三舍,為什麼卦象顯示更加危險了?
他將這件事情說給謝長時聽,語氣甚至有點蔫蔫的,帶著點對自我的懷疑:“謝長時,你說我是不是算錯了?那我豈不是騙人了?我還收了她五百。”
但下一秒話又一轉:“但以前我算卦從來沒錯過。”
小時候他跟在太虛老道的身邊,老道爺爺就經常誇他雖然是隻小僵屍,但天生就是吃道士這碗飯的。
謝長時看他腦袋的呆毛都耷拉下來,下意識伸手扶了扶,隨後道:“彆懷疑自己,前後卦象不一樣是因為最初求的就是兩件事情,有一種可能,卦象中顯示的危險並不是同一個危險。”
他耐心地給容鏡做假設:“對於束女士來說,前者的危可能是公司內部的迫害,而後者的危,可能是意外狀況,譬如發生車禍、溺水等等因素導致的。”
他這麼一解釋,容鏡就明白了。
明白之後麵色微變,當即一個電話打到了身為鬼魂的程璞玉手機上,讓對方先一步抵達了森和小區。
聽他講完事情的大致經過,束媛任由身體無力地陷入沙發之中,她的雙手捂住臉,再一次慶幸自己在某一刻改變了想法,信任了方宇、信任了容鏡。
毫無疑問,容鏡救了她一條命。
她不停地說謝謝。
容鏡捧著水杯喝水:“彆那麼客氣啦,我要收錢的。”
一句有些煞風景的‘我要收錢’顯得過分誠實,莫名地令束媛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甚至還能扯扯嘴角笑一聲:“好,收多少都沒問題。”
容鏡沒喊多高的價格,畢竟這件事情準確來說其實並沒有完全解決。
畢竟這小鬼是抓了,但背後的人卻還沒有現身。
想到此,他不由得詢問:“介不介意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束媛苦笑:“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隻是……如果是牽扯到性命問題的話,我確實有懷疑的對象。”
她的腦海中回憶起那三人的車禍,用手機將新聞內容的頁麵打開遞給了容鏡,將自己與三人之間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
這三人是丹楓集團旗下毛巾品牌製造廠的員工。
準確來說,其實他們的小團隊還有一人,叫做卜俊。
四人發現了工廠在製作毛巾時使用了不少致癌違規物,卜俊於某次喝酒時無意將此事透露給了其他人,工廠主任得知以後很憤怒,花了不少錢封了幾人的嘴。
但至此之後,卜俊在工作上經常被主任針對。
卜俊是個暴脾氣,一來二去就用這件事情威脅主任,揚言——你要是再給我穿小鞋,我就把事情捅給記者,到時候看倒黴的到底是你還是我。
主任當時氣得火冒三丈,聽說當天還摔了不少的東西。
但第二天,發泄完怒火的主任還是選擇將工廠放在第一位,主動拎著好煙好酒和一箱牛奶上門道歉了。
卜俊心中雖意外主任與往常不同的行事風格,但依舊將此當做是對方的退讓,心中暢快不少,並且再三發誓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
原本事情到這裡也就結束了,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幾天,卜俊就猝死在了家裡。
當時卜俊就趴在桌前,而身前的電腦還停留在某氪時長的遊戲界麵。
“卜俊的死讓另外三人很震驚也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一口咬死了卜俊的死和主任有關。儘管所有人都告訴他們這隻是一個意外,不管是警方調查還是法醫驗屍,都可以確定卜俊的死亡隻是一個意外。”
“恰好,在這途中我作為負責人前去工廠視察,意外地和他們聯係上了。”
“他們主動來找你的?”程璞玉聽得津津有味。
束媛卻搖頭:“是我從旁人口中聽到這件事情後去問得他們,他們也如實跟我說了,也是那個時候起,我發現丹楓集團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好,這種使用違禁品的事情在旗下工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問了幾個在公司待了很久的前輩,才知道公司用錢擺平過不少類似的事件。”
怪不得那天束媛會來長華街算卦問升職相關的問題。
容鏡捧著臉,眼底透出了然。
“說實話,最開始我看到新聞說他們三個出車禍死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工廠的那個主任。”
如果說卜俊的死隻是一個意外,那麼這三人呢?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隻是,就跟卜俊的死亡一樣,三人的車禍找不出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我甚至想過他們是不是服用了精神類的藥物,但托人打聽了一下並未得到肯定回複。直到此刻,我終於知道了這背後藏著的秘密。”
——鬼。
一個在大部分人眼中,並不存在的生物,一手掌控了他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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