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已然保持著閉目養神的姿勢,嗤笑了一聲:“還真是上不得台麵呐。”
迎程程被人推醒的時候,正做美夢呢,夢裡她身披鎧甲,迎風而立,帶領著一眾娘子軍浴血奮戰,為大楚衛國戍邊,結果就在她即將下令衝鋒的時候,就這樣被人推了一把。
“你有病啊!”她滿臉怒氣地罵了一句。
非要急在這一時嗎?就不能等我下令之後再弄醒我嗎?
單子寅仍將她推得直坐起來,自己則盤腿坐上去,低聲告訴她:“你可知迎春笑已然連續虧損數年?”
迎程程人還沒醒透,對這件事也並不關心:“是盈利還是虧損,關我何事?”
“陛下賜婚讓你我成親,此事雖未言明,為的正是讓你江南首富迎氏出資籌措軍餉……”
“你的意思是,迎春笑連公開的嫁妝單子上那些東西都湊不齊?”
“非但湊不齊,還有許多虧空。”
迎程程一下精神起來了:“所以劉氏這些年中飽私囊到敢侵吞我的嫁妝?”
她竟然不是憤怒,而是一副看熱鬨的神情。
“人家母子倆,賬做得很漂亮,”單子寅眯起眼睛看著迎程程,“你母親留下的家業,你好像並不關心。”
“我才睡下多久?”迎程程突然離題萬裡地問了一句。
“不到兩個時辰。”
“才不到兩個時辰,你便能將迎春笑這麼些年來的賬都查清?”
單子寅有些悵然:“單將軍戍邊過年,我母親又走得早,家中隻有我一獨子,又打娘胎裡帶了些毒熱,身子弱總要找些事做,查賬……無他,唯手熟爾。”
迎程程看著他,突然問了一句:“將軍府可有人敢苛待你?”
“過分保護可算苛待?”單子寅苦笑著搖了搖頭,“都是將我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你進宮去請旨讓我入贅,他們隻會擔心我來你迎府會受委屈。”
迎程程也是幼年喪母,但她素來在迎府中橫衝直撞,連迎湘儀也管不了她,隻是想想被人各種攔著,這不讓乾、那不讓乾的,她就渾身不舒坦。
“二姨娘這些年做了哪些手腳,我雖然不計較,但總歸是心中有數,她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中飽私囊到如此地步,除非……”
“除非背後有人撐腰,”單子寅當然明白,“若陛下怪罪下來,迎府滿門也不夠砍頭的。”
“隻是他們原本要克扣我嫁妝的計劃,被陛下的賜婚打亂了,”迎程程靠在床頭上,“所以放出去賺息錢的銀子,一時之間還來不及全收回來,你今日查到的賬,應該已經是被填平了的。”
“我若能替你都追回來……”
“是留下些過日子,還是全都充作軍餉,你說了算。”
單子寅神情明顯不信。
但迎程程十分坦然:“這些銀子,你若追不回來,我也守不住,你若能追回來,自然都歸你。”
她盯著單子寅的眼睛:“但你彆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否則這些錢我能給出去,就能讓你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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