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是和蒲甘去爭搶發展國力的時間了。
單子寅武雖不能如其父單廷昉一樣鎮守邊關、威懾蒲甘,但他有能力用人,且有腦子製定合適的戰略,現如今還剛查清了迎春笑的賬目。
他接下來就會是陛下唯一能重用的大紅人。
顏悅也不傻,她立即就問:“陛下已經有屬意人選了?”
她頓了頓又說:“可我才剛請旨為義父守孝……”
“守孝是守孝,不耽誤賜婚,並且三年時間眨眼就到了,”謝清緩慢開口,“你應當明白陛下讓你認單老將軍為義父是何用意。”
“陛下自然不願見幾個世家大族再結姻親,也正是為了斷絕這種可能,才讓我與單子寅成為義兄妹,”顏悅不是太明白,“可成為乾親,和姻親,有何區彆呢?”
“區彆太大了,認乾親隨時可以割袍斷義。”
顏悅不理解:“那成親了也能和離,甚至是休妻呢。”
“可若是你們二人有了孩兒呢?”
顏悅被問住了。
若是有一個孩子,是兩個家族的血脈延續,若是隻發落一家,這個孩子長大,難道不會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嗎?
若是斬草除根,是否又得罪了沒被發落的這一家?
總而言之,後患無窮。
這有些超出顏悅的認知了。
謝清看著她的臉色逐漸變化,輕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勺子。
“子寅很明白自己接下來要為陛下手中一把刀,去大刀闊斧的辦事,為了不連累程程,他必須主動提出和離,或許還要暗示陛下,他原本屬意於你。”
顏悅立刻瞪大了眼睛,開口就想反駁:“我……”
但謝清抬手阻止了她:“但你與子寅之間非關風月,此事你不必解釋本宮也明白,但子寅必須這樣說,陛下才會愈發忌憚,更不會為你們賜婚,此乃以退為進。”
顏悅這才鬆了口氣。
謝清見她能被家人保護得如此良善,以至於毫無算計,更不知自保,心中有些微微羨慕。
“你放心,本宮與子寅都不會讓你陷入兩難境地,至於你的婚事,無論陛下如何賜婚,三年時間都轉瞬即逝。”
眼見著顏悅又要急了,謝清這次直接笑了起來:“但三年也足夠改變許多事了,陛下賜婚,你若是不滿意,便去哭訴去鬨,本宮這裡你更是隨時都能來……”
她看著顏悅,收起了笑容,嚴肅叮囑道:“你記住,不滿意就是要鬨,忍氣吞聲認下來,旁人隻會覺得你好拿捏,下次壓下來之事,會更無理。”
顏悅今日入宮來,本是為了告單子寅一狀,且在謝清麵前為迎程程說些好話,掙個好前程、好姻緣。
沒想到被謝清如此一番叮囑。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並非置身事外,也早已是漩渦中心之人。
迎程程,她有自己的事去做。
真正前路茫茫的,不知做些什麼去改變自己命運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