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單家軍最初也有逃兵一樣,娘子軍並非人人都能忍受邊關艱苦,也有人想要私奔離開。
即便謝太君就像愛護自己的眼珠子一樣愛護這隻娘子軍,依然會不顧所有訓練成本,從嚴、從重軍法處置。
然後由繼任者迎程程來施恩,讓他們抱著愧疚之心,來更好的投入戰鬥之中。
西南軍仍然愛惜自己的一兵一卒,也願意給走錯了路的兄弟姐妹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僅此一次。
大楚和蒲甘之間,上一次冷戰後,趙乾上位得太快了,而蒲甘那邊也麵臨新舊王權交替,上一任國王又出人意料地倒台得太快。
這使得早該打起來的一場大戰被又一次繼續推遲。
邊關的百姓享受到了遠超曆史正常時間的持久和平時代,導致如今蒲甘的許多政客,沒見識過,也沒法兒想象,多年前單廷昉給過他們的滅國戰爭是什麼樣的,才會出現這麼多對大楚的實力毫無尊重的蠢貨。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開始在邊境滋事。
對此步盛下的令是:“佯裝退讓,誘敵深入,時機成熟,再起猛攻!”
娘子軍先前已經達到過一次震驚四座的絕佳效果,也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因此為趙乾快速趕回楚都,創造了絕佳的時間。
再來一次,本就會折損效果,沒想到蒲甘新上任的那位國王,竟然放出豪言:“活捉大楚娘子軍,犒賞三軍!”
迎程程身披盔甲,與校場之上冷笑道:“無知賊寇膽敢妄想我西南娘子軍,姐妹們,你們可有信心活捉賊首?”
回答她的是震耳欲聾的:“有、有、有!”
另一頭的步盛也正沙場點兵:“賊寇膽大包天,膽敢口出狂言,若敢再犯,隨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殺!殺!殺!”
顏悅這次的探訪因練兵被攔在了營帳之外。
她悻悻地回到府中,卻看到了本不該這時候回府的許釗。
許釗看見她,就直接將人帶到後院,從側門將人送出去。
後門外已經有一小支整裝待發的部隊,馬車也已經在候著。
“所以行李都已經放在馬車上,夫人,你須得即刻出發回京!”
顏悅大驚:“是立刻要大戰嗎?”
“大戰一觸即發,蒲甘新王狂妄自大,我們為誘敵深入,已經一再退讓,這次恐怕一場惡戰是無法避免了。”
許釗身為參讚大臣,一旦兩軍交戰,也是無論如何避不開的。
顏悅一下心都沉了下去,從馬車的車窗裡探頭出來:“許釗……”
“我都知道,”許釗握住她的手,安撫地摸了摸,“陛下派來接應的人在半道就能遇見,你要珍重。”
顏悅眼眶都紅了:“你更要珍重!千萬不能出事,更不能逞英雄!”
許釗並非文臣,卻能在如此重要的時刻被放到這個位置上來,趙乾自然有他的用意。
許釗朝顏悅笑了笑,並沒有接她那句話,反而又叮囑了一句:“保重。”